第133节(1 / 2)

圣眷正浓 楮绪风 6025 字 6个月前

闻声,太后这才落了担忧,拍了拍李玄胤的手,“哀家知道你忙着朝政,分身乏术,但靖儿也是?你的儿子,得了空就?来看看靖儿,给他的诗书御术指点一二,如此,也不至于让靖儿接二连三的出事。”

李玄胤脸色淡淡,“母后训诫,儿子知道了。”

太后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在哪,不必猜也知晓。

待太后落了座,皇后敛衣跪身,泪意盈盈,愧疚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没看顾好靖儿。”

太后脸上的平和淡了下?去,“靖儿出事,自然与你这个生母脱不开干系。待靖儿痊愈,就?到哀家的寿康宫,哀家照看些时日,你留在坤宁宫思过。”

“谢母后责罚。”皇后拭掉眼角的泪意,垂眸谢恩。

太后视线落到跪着的祁嬷嬷身上,眼底闪过漠然,“胆大妄为谋害龙嗣,污蔑上位,两个罪名,足以要了你的脑袋。”

祁嬷嬷身子抖了下?,却依旧抬起眼,不卑不亢地与太后对视,“太后娘娘,大皇子的生母是?谁,想必太后娘娘最为清楚。太后娘娘想让何氏坐稳中宫的位子,不惜为皇后娘娘抢夺旁人的孩子!太后娘娘礼佛,可有半分的悲悯之?心!”

太后没有被嘲讽的震怒,她笑?得慈悲温和,“旁人的孩子?皇后是?六宫之?主,后宫的龙嗣都要尊称皇后一声母后,应嫔是?罪嫔,谋害龙嗣在先,留她一命已是?皇室恩德,有何资格去抚养龙嗣?”

“哀家念你是?大皇子乳母,因受人挑唆闹出今日之?事,小?惩大诫,择日去佛音寺为大皇子祈福。”

“母后。”李玄胤打断了太后的话,“儿子认为,龙嗣之?事为大,此事应当查明?。”

“皇帝!”太后不赞同地皱眉,“你是?要忤逆哀家吗!”

“儿子不敢忤逆。”李玄胤冷淡地扫了眼众人,“都出去。”

即使皇上不下?令,这情形嫔妃们也不敢再多待,这种事多听一句,就?是?掉脑袋的下?场!

当年应嫔早产,皇上不可能不会怀疑,却到今日才要查清,这是?为了什么,婉芙捏紧帕子,竟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没多加停留,默默退出了殿。

殿内,皇后捧了盏热茶,放到太后手边,她平和地福过身,“母后,靖儿过不久就?该醒了,臣妾进去照看着。”

太后点过头。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李玄胤拨着玉戒,“儿子知道,近日朝臣上奏的立储之?争,不止有皇后的手笔,也有母后在暗中操纵。”

太后眼神有几分闪烁,她捏住了佛珠,平淡道:“靖儿为嫡长子,储君之?位,他当得。更何况,不止有哀家和皇后,泠贵妃,就?从未想过为她的儿子争一争么?”

“泠贵妃是?否争过,料想母后比儿子清楚。”李玄胤毫不躲避太后的眼光,那女子做过什么,他最是?清楚。

太后哑然无声。

她到了如今的位子,为保何家,前?朝怎会没安排自己的人手。因此,她反驳不出一句。前?朝与后宫,当今要比先帝处置得好得多,她这个儿子是?个好皇帝,在这一点,她从未有过怀疑。

泠贵妃确实要比后宫别的嫔妃要聪明?懂事,即便舅舅是?前?朝重?臣,也很少去有牵扯,就?是?那立储之?事,她也没去给前?朝通信。若非因皇帝待她太过特?殊,已超越了帝王对后宫嫔妃应有的眷宠,她会喜欢那个机灵的丫头……

李玄胤眸色沉沉,母子之?间,不知何时早已有了疏离。

他平静地开口,“在母后和皇后为靖儿争储君之?位时,母后是?否为儿子想过儿子案牍的劳苦。国之?大事,儿子要考虑的不止有储君。”

李玄胤顿了下?,脸色愈发寡淡,“后宫嫔妃之?多,能让儿子生出欢悦的,唯有泠贵妃一人。泠贵妃确实心思不纯,可至少,她比后宫任何一个女子待儿子都要真心妥帖。”

“皇后贪慕权位,因何氏姓氏,当初能求着母后嫁于朕为正妻,皇后待朕如何,朕清楚,母后也清楚。朕是?母后的亲子,但母后急于何家之?利,早已胜过了朕这个儿子!”

“母后现在还觉得,朕不该宠着泠贵妃么?”

“母后现在还认为,是?朕沉溺声色,而您自始至终所做的一切,从未有过错处么?”

第112章

殿内久久无言,李玄胤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太后心里。皇帝重孝,待她这个生母素来恭谨,这是第一回,皇帝在她面前自称朕。

太后抚住胸口,良久说不出话。她怀的第一个儿子在后宫争斗中被陷害小产,这个儿子,是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那之后,她身体孱弱无力,调养至今,仍旧留下了旧疾。她待皇帝,可谓是耗尽了全部?的心血。

皇后非何氏一族嫡系,她之?所以力排众议,指了皇后为皇帝正妻,不是因为皇后待她有多妥帖,而是因为,她在皇后身上,看到了她当年对权势地位的野心,皇后与她何其相似,可也因此,不受皇帝喜爱。但,那又如何,身为皇后,要的是尊荣,是嫡子,不必执着于圣宠。然而让她料想不到?的是,皇帝竟对一个妃子生了情。

帝王不该有情,不该有爱,她很久就教导皇帝,如何凉薄冷性,皇帝的心只能系于江山,系于黎民,系于皇室,不该系于一人身上,更不该系于女子。

以前太后从未认为过自己有错,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皇帝,为了何家,她问心无愧。而今,她才?知,自己这个儿子,竟对她不满已久。

何家是她的母家,母家式微,她不能不管,皇帝是她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不论如何都会?有所偏颇。

她真的做错了么?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她无力地?闭上眼,“皇后抚育靖儿数年,靖儿早已视皇后为生母,皇帝难道要皇后母子分离吗?”

“靖儿是长子,理当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李玄胤敛着眼,眸底微凉,这些年,他给?足了何家的脸面,但何家倚仗太后,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扰得民生哀怨,若不严惩,只会?变本加厉。他敬重?太后,并?不代?表,就容忍有人动用私权。

太后看着眼前的强硬果决的青年,那双眼里,寻不到?半分儿时要她哄抱的柔软。终究是她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

殿外,皇上与太后在里面说话,没有圣令,嫔妃们不敢离开。

皇后不在,一众嫔妃里,要数婉芙这个贵妃娘娘最为尊贵。温修容冬日畏寒,染了旧疾,没来赏梅宴。没了温修容,婉芙也找不到?人说话,正是隆冬,她裹了裹狐裘披风,小太监不敢怠慢,专挑了上好的银丝炭送到?婉芙跟前。

婉芙搓了搓手,衣袖倏忽叫人扯了一下,她眼光淡淡掠过去,起?身,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人群。

小春子手里提着食盒,是借由送午膳的由头,跑来的坤宁宫。他脚步匆忙,生怕误了娘娘大事。天冷,他搓了把手,小跑着上了台阶,瞧见过来的娘娘,自然地?福身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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