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西北不同的,南边只是一个小寺庙,里面只有一个和尚。
寺庙旁边都是居住的人家,他们有时会来烧烧香拜拜佛,但只有心怀目的的才会想起这个寺庙,根本没有诚心。
我是这里的守护者,也是这里唯一一个和尚,禅名为慈空,我已经是第二代传人了。
我常常笑脸相迎,两道长长的白眉毛已垂到下巴左右,胡子却很短,因为眉毛的原因,本来很小的眼睛,已经被眉毛挡的基本是没有了,脸上布满了沧桑岁月的痕迹,可显出我的年龄有多老了。
我穿好袈裟,打开房门,向左走几步,便来到了大殿,这个寺庙很小,打开大门就看见大殿,一个十米左右的石子走道直通大门和大殿,石子走道边有四颗枫树分为两排,石子走道的右边是一个假山,不高,都是石头积累形成的,左边是一个香炉。
大殿左右各有一间房子,右边便是我都住处,左边是厨房。
我走进大殿,拿起奉台上的经书,便坐到大殿门后的一个圆形垫子上,开始打坐念经,敲着榆木。
当、当、当
很有规律,口上朗诵着经诗,闭上眼睛,也许是因为榆木也老了,敲的声音不是那么清脆,反而有些低沉,每天都是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都不知怎么熬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吱——
寺庙的大门被打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很响的声音,一个很脚步有力的人向着大殿走过来。
我的耳朵特别好,也许是天赋异禀吧。
大约是个青年男子,走的非常急,不像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有些肥胖,因为他虽然走的急却没有走多大的步伐。
也许又是一个有目的的。
跨过大殿的门槛,他离我越来越近。
“大师……”
听到他的声音,我睁开了眼,他果真和我猜测的一般无二。
我上扬嘴角保持友好,双手合十,开口:“施主,可有烦事?”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肥胖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衣服的一角。
我笑了笑,一只手向左倾斜,指着暗红色的老板椅,以示他坐下来聊。
他心领神会的向奉台的右边走去,我也走过去,和他一起坐下。
他板着脸凝重的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听闻说东边寺庙里的和尚可以帮我。”
也不知道谁说的,把我一个和尚说的神通广大,我能帮什么忙?
“大师,你可愿帮我?”他一脸的期待。
我点点头,插了一句但是,“老衲要看看这件事情的大小。”
他笑了笑,摇摇头:“不大不大,就是让大师替我传句话。”
“什么话?”我问了一句。
“对明天来的人说声:快回去吧,有人在寻你!”他声容并茂的向空气招了招手。
我提出了问题,“明天来的人?也会不是一个呢?”
他撇了撇嘴,喃喃道:“肯定会是一个。”
那么肯定?
我点了点头,只好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他起了身,双手相供:“告退。”
我也起了身,弯下腰,恭送。
“再见。”他说完大步的走向门外。
我年纪大了,常常记不得事,可能记不住他的话,随手在奉台上拿了一张纸,走向自己的住处。
打开房门,坐到椅子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写到:勿忘今日一人的忙,明日定要告诉来的人说,快回去吧,有人在寻你。
写完后吹干,叠起来。
我起了身来到床边,掀起枕头,却发现有个和我手上一模一样的纸条,这是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记得……
打开纸条,上面的字令我大吃一惊。
‘勿忘今日一人的忙,明日定要告诉来的人说,快回去吧,有人在寻你……’
北——
北边是个古宅,传统的四室两厅,一个大后院,听疏奶奶说这里已经在暗子村存在了几百年,是个宝地,只不过对于人来说是个人人辟邪、邪气很重……
“他们说便他们说,与我们何干?”疏奶奶拿着绣花针,一针一针仔细的在缝一个衣服,那是个白色的宛纱,很美很美,只不过经过日月的洗礼,何时弄出一个洞,这应该是疏奶奶最留念的东西吧,见她每日怎样怎样的爱护这个衣服……
我隐隐不服,眉头一皱,坐在小厅的古檀木座椅上,手里摆饰在疏奶奶绣筐里的针,忿忿不平道:“可是我们明明没有做什么,他们为什么渐渐的远离我们,弄的我们多大的怨气一样!”
“不是与你说过吗?自这个宅子出现在暗子村,便没有一个敢与我们相邻的人……”疏奶奶拿走了我手上的针,放在绣筐里,认真的叠好白色的衣服,看来是缝好了,白色宛纱的衣服本来就不好缝,也辛亏疏奶奶手巧。
我撇撇嘴,欲要说,看着疏奶奶认真的样子,欲言又止,只好转移话题:“疏奶奶真是心灵手巧,我也想像您一样,与世无争。”
疏奶奶把衣服放在箱子里,看着我痴傻的笑,用手指了指我的眉心,宠溺的说:“傻姑娘!”
“与她一样?与她一样做个没出息的?!”在小厅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胡婶走了过来,听到我与疏奶奶的讲话,怒气冲冲,表情也是非常的严肃。
我害怕的往疏奶奶靠一靠,自我来到这个古宅以来,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温柔贤惠的疏奶奶,另一个便是严厉的胡婶……
看到我这举动,胡婶甩袖尾而去,可能也是对我失望极了。
疏奶奶看看只剩背影的胡婶,放下箱子,起了身,对我好生吩咐:“今日可不要出门,我与掌柜的有事,只得明日往回,你可不要乱意走动!”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每次都不带我……我抱着疏奶奶的箱子走去西厢房,到疏奶奶房间。
这里分四室一小厅,小厅西面有两室疏奶奶的房间,另一个没有去过,小厅东面有两室一个是我的房间,另一个便是胡婶的。
我走进疏奶奶的房间,把箱子放在塌下,打打身上的尘土,看到地上有一个荷包,便好奇捡起来,打开。
是一把钥匙……
是开旁边的那个房子的吗?我兴致勃勃的走出疏奶奶的房间,来到这个令她一直好奇的房间。
拿出钥匙打开锁,推门。
一股尘土加腥气的味道,我仔细的打量这个房间,发现这里有两个房间。
一模一样……
它是分左右的,一进门你就可以发现,它是两个,像是中间加了面镜子。
在房子的北面的那个小房子,一个浑身满是伤痕的男人,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不出个所以然,连衣服的颜色被血污染的看不清。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门前。
那个男人无力的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脸上都是伤痕,看到我,像是看到了希望,想要奋力的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发不清楚,只能用尖细的声音喊着:“救我……救我!”
“胡音!!”
听到我的名字,我猛然回首,发现竟然是胡婶。
我闯祸了吗?
大厅上,胡婶坐在主座上,冷脸的盯着跪在大厅中央的我。
无能为力的疏奶奶坐在旁座上干着急……她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我,音啊!你闯大祸了!
“你看到了什么?”许久胡婶才开口,阴阴沉沉的。
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一个男子被困在房间里……
这样说我恐怕见不到明天的疏奶奶了,我依旧沉默。
见我没有回答,胡婶看看疏奶奶,示意了一下,便走了,那么大了,该知道一些东西。
疏奶奶见掌柜的走了,便眉开眼笑,扶起跪在地上的我。
我惊奇的看着疏奶奶,环视了一周发现胡婶不见了。
不挨鞭子了吗?可我犯错了啊?
“音,来,坐。”疏奶奶温和的讲。
我坐在旁座上,还是疑惑。
见到我的样子,疏奶奶缓缓的开口:“在异空存在的东西或人,都有一个平行世界……就像暗子村,它就是一个平行世界,不同的是,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暗子村在清朝时被屠村了,我们原本是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暗子村,我们被屠杀后,我们的冤魂到了地府,地府衙门发现了我们暗子村有在异空存在的,不敢收我们,只能和异空里的暗子村的人换一下,我们到了异空里的暗子村,他们到了正常人类世界……你可懂?”
“两个我们?”和那个房间里的两个房子一样吗?我不禁疑问。
疏奶奶点点头。
充满好奇心的我又问:“那……那个房间里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疏奶奶皱眉:“因为十七年前的一次异空混乱,那个男人的魂和存在人类世界的人都同时出现在暗子村,不由得会受撕心裂肺之痛……”
十七年,我现在十七岁……
“疏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像是豁然开朗一般。
看到我的笑容,疏奶奶慈祥一笑:“还是你给我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