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原本有二十多万百姓,在瘟疫中死了近七成。这几个月里又陆续死了不少。所剩的不过五六万人。他当年做郡守的时候,治下就是五万多百姓。郡主允他所请,显然也是思虑到了这一点。
卢琮心里涌起万丈豪情,当天晚上熬到四更天,写出了长达六页的平州暂行条例。
除此之外,还有私下买卖人口之类的事,卢舍人出了告示,严令禁止。逮到了便处死。
“我本来就打算留下。”卢琮笑道:“如果我怕,当日就不会自动请缨来平州。既然来了,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卢琮微微一笑:“百姓们确实可怜,也有可恨可恼之处。一味对他们好,他们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所以,要给他们立足规矩,该处罚时要严惩。”
说来也奇怪。卢舍人并不是亲民类型的好官,手段又厉害。百姓们却一日比一日心安踏实。平州人心竟迅速又彻底地安稳下来。
平州百姓们很快就察觉出和以前的不同。
“平州没了官府,乱军也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就靠着我们这点人手支撑。就该有卢舍人这等懂内务懂民政的人撑着。”
真没想到,生平还有一日,能再做几万百姓的父母官。哪怕没有正式的官职,也值得了。
顿了顿,低声问道:“孙太医那边如何了?”
孙广白听得心服口服:“卢舍人高见,我今日受教了。”
孙广白大喜:“这可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我们快去接收粮食药材。”
没有谁比他卢琮更合适了。
男子惨呼了几天,最后上吊自尽了。
孙广白被说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每日要忙着熬药散药,秦统领负责维持秩序,整日都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再多一桩发粮种补春耕的差事,实在是忙不过来。而且,我们也不擅长这些,所以才厚颜求卢舍人留下,不知卢舍人是否愿意。”
看完信后,卢琮数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语气中满是激动喜悦:“郡主亲自写了信来,赞许我留在平州一事。还有,郡主又派人送了一批粮食和药材来。”
说到这些,卢琮对孙太医满是钦佩敬重:“孙太医才是真正的国医圣手。”
孙广白大喜,用力握住卢琮的手:“这可真是太好了!”
孙广白背地里啧啧称奇:“卢舍人才来二十几日,平州就彻底安稳了。真是厉害!”
卢琮欣然点头。
几万百姓,哪怕日日都去寻野菜树叶野果,要消耗的粮食是个可怕的数字。每日要防控瘟疫,要用的药材也极其惊人。
如果没有南阳郡源源不断地送来粮食药材,平州早就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