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倒是姜韶华,身为实权郡主,行事说话都透着理所当然的霸气和威势。
这位武安郡王,已经年逾六旬,论辈分,南阳王在世也得喊一声堂兄。此次千里迢迢来京城奔丧,也不知王丞相私下许了什么好处,武安郡王迫不及待就跳了出来。
王丞相上次吃了闷亏,这回便不肯再亲自出面。指使门下忠犬出口,咬没咬着,都无损丞相的风度。
郑宸忍了又忍,声音压得极低:“郡主要做什么,我能猜到一二。我劝郡主一句,利刃出鞘,不如藏其锋芒。以免锋芒太甚,伤人伤己。”
姜韶华一直留意着太子的神色变化,见状低声道:“殿下放心,此事我一个人担着。绝不会攀扯太后娘娘和殿下。”
姜韶华眉头微微舒展,偶一点头。
姜韶华立刻扯郑太后做大旗:“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我也是依着娘娘心意行事。”
姜韶华这是根本不给他接近说话的机会。
“南阳郡主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到底是何居心?”
她告退离去,没走几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追了上来:“韶华表妹……”
这种被忽略甚至被无视的感觉,十分糟糕。
郑宸:“……”
郑宸随口两句,敷衍了过去。
少年话语一顿,换了个称呼:“郡主请留步,我有话要和郡主说。请郡主随我来。”
不远处的王瑾,近来心事重重,没有出声。
“多谢郑公子提醒。”姜韶华不紧不慢地说道:“本郡主心中有数,就不劳郑公子费心了。”
一只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怎么,献殷勤拍到马腿上了?”
隔日,姜韶华趁着太子吃午饭的空闲,低声和太子说了一番话。
话不中听,却是真心关切。
太子休息的寝室外,至少有六七个太监十几个御林侍卫,还有另三个太子伴读,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能说什么话?
张尚书戴尚书也没出言。
众臣纷纷侧目,下意识地都看向王丞相。
王丞相面色凝重,却未出声。
姜韶华神色未动:“郑公子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
因为,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太子身后的少女。
这也就是默许了。
年幼懵懂的二皇子,一脸畏怯,胖乎乎的小手一碰到冰冷的棺木,就被吓得大哭起来。
一身孝服的太子殿下,步履沉重地扶着棺木。
姜韶华脚下未动:“有什么话,郑公子但说无妨。”
早有心里准备的太子殿下,也有些惊讶意外。
两个御史出言不奇怪,堂堂武安郡王怎么也做了丞相的手中刀?
“卞御史方御史出言弹劾,我半点不奇怪。”姜韶华目光一掠,声音平静犀利:“武安郡王身为姜氏宗亲,竟也说得出这等话来,实在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