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明明听得无比畅快,面色却是微微一沉:“这次也就罢了。以后不可再这般放肆。”
王瑾心想郡主那些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父亲分明是理屈词穷。这和郡主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毫无关系。
王丞相睁开眼:“你不在宫里守着,跑回来做什么?”
郑太后心里也一直憋着一口气哪!
王荣那个老匹夫,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后宫干政牝鸡司晨”。姜韶华可是朝廷册封的大梁郡主,等同宗室藩王。姜韶华既然能进朝堂,当然也有资格去皇陵。
郑太后看在眼里,心里也犯嘀咕。姜韶华在她面前,乖巧贴心又孝顺。她委实想不出姜韶华横眉冷眼言辞犀利时是什么模样。
再者,此事有姜韶华在前冲锋陷阵,郑太后自己不必出面。成不成的,郑太后都没什么损失。怪不得说得这般轻松。
“现在见也见了,她对父亲十分不敬,我岂会和她再有往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张凌厉无匹又美得熠熠闪光的脸庞,心忽然如烛火一般摇曳不定。
“今日他还敢这般羞辱我,我焉能咽下这口闷气。自要狠狠还击!”
“结果什么样,娘娘也都清楚。王丞相为了揽权,一片私心,打压南阳郡,对这么一桩利国利民的大事视而不见,实在令人寒心齿冷。”
“朝中还有女子不入朝堂的惯例。”王丞相冷笑:“姜韶华今日还不是去了?”
姜韶华点头应了。
然后,便将当时情形细细道来。尤其是王丞相气黑了脸的模样,描述得格外仔细。
“女子怎么了?女子一样关心朝政,照样能为大梁出力。我是皇伯祖在世时亲封的南阳郡主,等同一地藩王。我南阳郡造了新式辕犁,立刻献给朝廷。种出新粮,也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王丞相冷哼一声:“南阳郡主是南阳王一手养大的,行事做派都像南阳王,可不是什么好惹好欺负的。谁要是把她当成普通姑娘,非吃闷亏不可。”
“韶华,哀家听闻你今日和王丞相张尚书戴尚书起了口角。”郑太后沉着脸孔数落:“他们都是朝廷重臣,你一个郡主,不可用身份欺人。”
王瑾知道父亲的脾气,既然这么说,就会想尽办法阻拦。
王丞相目中闪过寒光:“这事由不得她任性妄为。”
“太后娘娘仗着身份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这个南阳郡主,却是以小卖小,撒泼胡闹。”
这股力量,平日藏在暗处。今日终于露了峥嵘。
小半个时辰后,赵公公回来了,随着赵公公一同来的,还有南阳郡主姜韶华。
不过,做儿子的,总不能戳父亲的心窝。
太子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态度。至少,在这件事上,太子是站在姜韶华这边的。
“还有三日,皇上棺木便要下葬。”郑太后低声道:“按着惯例,女子不能去皇陵。不过,你既已破了女子不入朝堂的先例,再去皇陵一回也无妨。”
“你能想清楚最好。”王丞相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格外冰冷:“离她远一些。”
王瑾低声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