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苏逸为什么肯?
轻抿嘴唇,她没有问。
一双黑眸圆滑滑的,她看着萧乾,等着他的答案。
好一会,萧乾方道:“你以为萧家当权数十年,也准备了二十多年,真就只有那顺一步棋吗?”
墨九惊得心肝儿都颤了,“难道苏逸他……也是?”
萧乾垂下眼眸,“苏逸本不姓苏,而姓陈,全家老小一百多口都死在至化朝,死于谢忱之手,甚至与宋熹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娘娘也脱不了干系……若非萧家及时救出刚出生的孤子苏逸,临夜送往大觉寺,托净空法师养护,便教其识文断字,学武挽弓,他又何来五岁能诗,七岁能猎的临安府神童?又怎会有金銮殿上的独占鳌头,亲点状元?”
一句句听来,墨九完全是震惊的。
太不可思议!
这些人,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萧乾默了一瞬,润了润唇,淡声告诉她,“当初艮墓的仕女玉雕,由他上交至化帝,也是我默许的。”
正是有了那个仕女玉雕,苏逸才最终走上了他成为当朝权臣的最后一步。
可这也太复杂了。
墨九脊背上有些汗湿。
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复杂?
萧家确实盘算了太多太多,也计划得太久太久……
如此,他们的结局,也就显得尤其悲壮。
“萧家刻意培养了很多谢家的仇人死敌。那顺,辜二,苏逸,其实都一样,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得上。”
一桩往事又牵扯到另外一桩往事,墨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记得,辜二原名就叫一个“仇”字,辜仇。
当初他手持圣旨入汴京,背弃宋熹救援萧乾的时候,也确实曾经说过,自己是孤身一人,并无牵挂与惧怕。
他身上有什么故事?
与这个苏逸,又有没有关系?
墨九不由脑洞大开,“那苏逸他知道吗?”
“以前不知。”萧乾道:“但我有办法让他知道,并还上这个人情。”
墨九看着萧六郎,久久无言。
权谋之争,真是熬心又熬力。
有一些布局,居然是十几年前,甚至二十几年前就开始的。
说不定,在萧家将萧乾的姨母送往宫中为妃时,就已经在布局了……
他们这些人,宋彻、宋骜、萧乾、那顺、辜二、苏逸……或者还有别的人,都像这间石室中的黑白石墩一样,都曾经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只等风云变幻的时候,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