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抿抿嘴唇,噙着笑,并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与萧六郎对坐着,殷勤地为他布菜,斟酒,轻松地与他侃着。说北上,说均州,说兴隆山,说墨家,说那个她来没有去过的北勐,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却绝口不提目前的处境。
萧乾含笑附合,不问她为什么可以进来,也不戳战她费心营造的美好氛围。言词浅浅,悠闲自在,让墨九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解冻。
灯火氤氲间,气氛温馨而和暖。
牢头一直没有进来催促她离开。
这间牢室,仿佛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墨九看他眉梢眼底的笑意,也忍不住笑。
“瞧你这个洒脱的样子,是不是打定了主意在这里隐居下去,坐穿牢底,不问世事了啊?”
萧乾失笑,“倒也好。”
墨九揉了揉鼻子,浅笑着飞快地撩他一眼,“一个人隐居牢狱多无聊啊?少不得叫几个香软的姑娘来相陪,饮酒作乐,吟诗作画,那才得趣味儿呢?”
两个人很久没这般调侃,萧乾也跟着笑,连回答都懒得改。
“倒也好。”
墨九哼一声,“那萧使君,喜欢什么样的香软姑娘,我给你找来一串?”
萧乾浅笑道:“我不爱香软姑娘,独爱凶悍妇人。”
墨九噗一声,拍在他的手背上。
“讨厌,说谁凶悍妇人?”
萧乾低头看手背上搁着的白嫩小手,忍不住覆上去抓牢,握于掌中,像抚摸稀世珍宝一般把玩着,笑道:“凶是凶矣,却别有风情。”
墨九唇角狠狠一抽。
原本她是想笑的,毕竟萧六郎很难得这样夸奖她。可想到他这般的处境,哪怕再轻松自在,也难掩艰难。尤其,牢狱的凄清,很容易让她想到三日后处斩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