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一声,她手上的碗落在地上。
一名禁军惊声,“温姑娘……”
温静姝回过神来,嘴里笑着说“没事”,可蹲身捡瓷碗的碎片时,那锐利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指,她也没有察觉,反而越握越紧,就像捏在手上的不是一个碎瓷片,而是一个仇人的命脉。只要她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捏死她一样。
——
未时许,汉水边上,号角吹响。
南岸的船只,驶离码头。
一艘接一艘,连成了一线,以与天接壤。
北岸的渡口上江风吹拂,把守的珒兵早已架好弓箭,摆好阵法,眼看南荣的船只一字排开的驶过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准备迎头痛击。
渡口处占地极宽,最适合珒兵擅长的骑兵冲击。而且此地珒兵的主力,绵延了数里之远,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萧乾带人来钻。
对于这场战事,完颜修是极有把握的。
珒国骑兵的勇猛这几年的战事已有印证,非软弱无能的南荣兵可以抵抗。金州之战让萧乾占了便宜,完颜修很清楚与那一场“瘟疫”有关。说到底,那是南荣胜之不武。
但这次不同,他们占尽地理优势,兵士的身体也已康复,金州之辱,都等着这复仇的一战,个个斗志昂扬,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必可大捷。
渡口的硝烟味儿,随着南荣船只的靠近,越来越浓。原本晴朗的天际,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光线昏暗了下来,江上的风,愈发地大了,是朝着珒兵的方向吹来的,风帆“扑扑”作响,旌旗也在哀嚎,吹得一些珒兵有些睁不开眼。
“今儿这妖风好大……”
有人在嘀咕,很快,又有人呵止。
“闭嘴!看好弓弩!”
“哦。”
渡口上很快安静下来,除了风声与珒兵将士低低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南荣的船只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靠岸登陆,一道古怪的号角声,突然从珒兵的背后传来。
“呜——呜——”
珒国将士有些糊涂,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