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六郎没错。
……却不是昨夜春丨梦中的萧六郎。
……他少了邪魅,添了清凉,也多了几丝病态。
在高台上时,她只远远注视了他一眼。这时距离近了,她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他。黑色狐皮的风氅披在他坚毅挺拔的身上,一顶风帽遮了他的头,苍白的面色,眼周隐隐的青色,让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若非天生冷艳俊美,这气色直接拉到医馆都不冤。
短短一日,这厮是经历了什么?
她狐疑地想着,嘴里“啊…唔……”不停。
看他不多解,她指着自己的嘴巴,歉意地福身告饶,又指了指前方不远的茅厕,尴尬一笑,“唔,唔。”
装哑巴难度太高,她憋得有些感慨。
他静静看她的表演,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带着说不出的强势与威仪,直到站到她的面前,他方才慢慢脱下头上的风帽,将墨色的束冠显露在她的面前,一头黑发绾得很整齐,无一丝凌乱。这个人不管走在哪里,不管有没有生病,都很注意形象,一丝不苟,这让墨九稍稍稍稍汗颜……还有一丝冲动。
她很想扒开他的风氅,看看他腹上可有那一道刀疤。
这冲动稍纵即逝,因为萧六郎严肃的面孔,没有半分旖旎。
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收回心神,她睁大一双眼睛,不解地盯着他,“唔……啊?”
目光一闪,萧乾唇角牵开,笑了,“你是要逼我揭了你那层皮吗?”
这句话真是太直接了,直接得墨九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