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南不悦地低哼一声,看向默不作声的闯北,“你觉得我愚蠢吗?”
闯北轻呼一声“阿弥陀佛”,一本正经道:“出家人不诳语。”走南挺直了脊背,闯北轻吐三个字,“很愚蠢。”
被调侃惯了,走南不以为意,只微眯着一双眼,努嘴看向走在前面的萧乾与墨九,压着嗓子道:“那假和尚你快说说,九爷是主上的相好吗?”
闯北再呼一声“阿弥陀佛”,又一本正经道:“出家人不诳语。现在还不是,将来肯定是。”
几个人一起看他,“你怎么晓得?”
闯北严肃的望天,“来自高僧的直觉——”
几个人齐刷刷吐了。
赵集渡上游三里路,很快就到了。
墨九从早上赶了大半天的路,加上岸边积的淤泥又多,尤其天女石的河边,由于被人群踩踏,比那藕田的浮泥还有严重。她跟在萧乾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过去,发现村民们都围在岸边,一副保护的姿态,不许旁人随便靠近。
她问萧乾,“看见没有,这才是祖宗待遇。”
萧乾扫她一眼,不回答,只让薛昉上前与村民交涉。
虽然不久之前,孙走南才在这里挨过打,可萧乾来了,他在楚州颇有盛名,经薛昉一说,村民们虽然不敢完全相信,但也没有恶意阻止。薛昉没费多少口舌,村民便允了他们几个进去,为天女“松绑”。
洪水过后,水位已经降下。
但倒下的石雕,整个儿的倒栽入水。
墨九会游泳,长时间潜入水底虽然不行,短暂一观也是可以的。好在石雕在河边,水位不深,边上又有一排石阶可直入水中,她也没有很难办。
玩乐时候的墨九很正经,做事的时候九爷也很正经。连萧乾都没有想到,她半分犹豫都不曾,也没有提任何条件,就同意下水去解铁环。
“九爷,小心啦。”击西道。
“九爷,不要怕。”闯北道。
“九爷,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的。”走南道。
“那个人是谁?”村民面面相觑。
“九爷是南荣了不得的风水大师。”击西骄傲地抬下巴。
墨九听着他们议论,一句话都没有,踩着石阶一步一步下水,在水漫过腰间的时候,便看见了浑水中沾满泥泞的天女石。虽然它被岁月风化了模样,但依旧可以看出轮廓——与她在食古斋见过的仕女玉雕,以及坎墓中的冰雕极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