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向聂钊提议了,聂钊也答应了。
而在他们出海的同时梅宝山通知了鬼头昌,海盗们也就布下天罗地网了。
一桩自聂钊回归香江后就在策划的绑架案,也就终于得逞了。
……
梅宝山还在沉吟,没说话,聂荣侧首看聂耀,声嘶:“你竟然愚蠢到会害阿钊?”
喉咙咯咯作响,他又说:“我从小就告诉过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阿钊的一切都是你们的母亲韩玉珠的,我教育你不要贪心,要谨守妾生子的本份,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可怜聂耀从小养尊处优,受父母疼爱,此刻被绑五花大绑,嘴里塞块臭抹布也就算了,他没做过的事情,老爹让他承认他也不能承认啊。
他知道发生绑架案了,也知道弟弟被伤的很严重,但他确实没做过,他挣扎着,扭动着身体疯狂摇头,大叫:“唔,嗯,唔唔……”
他要再摇下去氧气罐就该倒了,众所周知,大型氧气罐猛然摔撞也有爆的概率,梅宝山再忍不住了,促声说:“全进我,是我一直在窃听阿耀。”
再补一句:“主席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阿耀的电话,他所有的电话上面都有窃听器,全是我装的,无线接收器就在我的卧房里,现在还在。”
也不知道聂荣信与不信,但他气到铁青的面色总算缓和了点。
兄弟互杀那种蠢事没发生在他的儿子中,他就觉得还好。
聂耀也在听说他最信任的舅舅竟然在监控他之后突然间就消停了,不商腾了。
这是八零末的香江,遍地社团古惑仔,商场上的厮杀不但要钱,还要命。
但人们的天性,亲人之间总还是会相互信任的。
聂耀在一开始被陈柔暴打,被湾岛仔绑起来时,以为她是想绑架自己好勒索钱财,还以为她和聂钊合起伙来要杀自己,甚至想过,向来疼爱他的父亲是不是厌弃他了,要除掉他,但他唯独没有怀疑过舅舅,但是梅宝山竟然一直在窃听他?
而且聂钊和陈柔随机选定的晚餐目的地是他泄露的?
且不说一直以来家庭幸福,从小活在关爱中,年纪轻轻就执掌公司经营权的聂家二爷在此刻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梅宝山担下一切,把聂耀摘开后,聂荣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心情好,他就难有点自得:“我就知道,我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错!”
梅宝山跪的虔诚而拘谨,颤抖的肩膀兆示着他的惶恐和忏悔,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对于死亡的害怕和恐惧,他说:“千错我错都是我的错。”
这种鬼话聂荣大概会信,但陈柔当然不信。
她默了片刻,缓缓屈膝,再问一句:“你给鬼头昌的报酬呢,是什么?”
梅宝山都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一千三百万,全是我这些年炒股赚来的积蓄。”
这个就连聂荣都不信了:“笑话,鬼头昌是亚洲第一大海盗,会为了区区一千万就绑我的三个孩子,香江的社团大佬们听说了岂不要笑死他?”
这年头的海盗讹人是以亿来计价的,一趟生意没个两三亿人家都懒得浪费汽油。
聂荣虽然偏袒聂耀,但脑子还算清醒,他目厉而声哑:“梅潞给你的钱吧?”
再突然猛拍轮椅,怒吼:“我考虑到阿钊年幼不善经营,就把玉珠的珠宝和酒店,古董行交给她来经营,她赚了钱,就用来害玉珠的儿子,她的心呢,狗吃了?”
他这句一出,不知内情的湾岛仔一下就兴奋了,小声对邝仔说:“好有料喔!”
邝仔比较了解聂家,当然也不兴奋,反而特别愤慨。
他父亲吞枪自杀了,他直觉跟聂家有关,他更想知道关于他父亲是怎么回事。
对了,还有阿明呢,那是个人证,不能死,邝仔得帮他吊着命。
把枪交给湾岛仔,他说:“我去换个液体。”
……
说回陈柔这边。
聂荣以为自己找到答案了,一个足足能气到他原地去世的答案。
“财人,白眼狼,狗东西。”他在咒骂,在威胁:“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梅宝山依然很平静,也仿佛早料到聂荣的气恼,和声说:“主席您不要怪怨我姐,一切的事情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鬼头昌之所以绑阿钊,是因为他跟阿钊之间有些恩怨,我也只是一时糊涂向他出卖了情报而已,至于玉珠表姐的财产账务您尽可以查,它也能证明我姐的清白。”
聂荣突然猛咳一声,眸光里浮现一抹恐惧。
他没有因为梅宝山的辩解就重新信任梅潞,但他直觉事情比他想的更加复杂。
当然了,事中者迷,他总还是在梅宝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了一丝侥幸,幻想自己没看错人,他的小妾确实是个温柔的,单纯的,善良的女人,没有任何心机。
不过陈柔直觉,鬼头昌敢公然跑到香江,还一绑绑一窝,那个代价就远不止几千万上亿,肯定是一份比金钱更加具有诱惑力的诱饵,诱着他上了钩。
上辈子她一直在执行各种非常规任务,回想当时鬼头昌在电台讲话里说过的,聂钊一旦逃脱,全菲律滨的海盗都得陪葬,以及她从新闻上看的,最近两地三国联合剿灭海盗的事,她心里浮起一个推论,一个在目前来说不大合常理的推论。
不过不急,她应该很快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因为外面有人在敲门,显然是聂钊来了。
陈柔给邝仔个眼神,小男孩屁颠颠的就跑去帮她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