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奇迹般活了下来,宋一藤可不相信一个人能饿那么久。
掩埋王二族弟时,他避开王二,仔细查看了那个族弟的尸身,回来后,对王二却从来不提雪洞里的事,倒一路提携,让王二做了盐铺的二掌柜。
王二醉得不省人事时,哭着喊族弟的名字,说实在没办法,才吃了族弟的断腿上的肉。
他每天趁族弟睡着,拿着随身小刀,掀起族弟的裤脚,割下一块肉吃。然后,绑好他的裤脚,好在族弟越来越虚弱,已经不能起身了,更不用说发现自己腿上的秘密。
靠着那些肉,他才勉强熬过饥寒。
六姨娘吓的面无人色,等王二醒来,见她有异,得知自己吐了真话,便赌咒发誓保证自己也是迫于无奈,族弟那个样子,无药可救,一定撑不过去,族弟腿上也没有知觉,没有痛楚。
六姨娘不信,那族弟失血过多不早就死了?
王二说,自己出门时,身上带了些云南白药。还好没丢,便靠云南白药止血。他每日也不敢多割,只在自己实在撑不住时才动手。
六姨娘脑袋清醒后第一句话便问,宋一藤可发现了?
王二已自己哭得昏天黑地。
这是他心里最难过最不能碰的地方。而且,他也一直在心里怀疑,宋一藤猜出了事实。
六姨娘问他怎么知道,王二说因为自己也害怕被人知晓,因此非常注意宋一藤。
宋一藤掀起族弟的衣服时,他躲在旁边看到了。
“他一定猜到了,一定。。。。”王二垂头丧气。
因为,族弟的两条腿,只剩了两条白骨。
这些话,六姨娘都吞在肚里了。现在,对丹玉也不敢讲。虽然自己跟王二的私情一直是丹玉通风报信,暗自传话,可也不敢讲。
这次去南方,也是王二安排的。王二说让她们先走,自己变卖掉手头的产业就找她们去,以后在南边安家,永不回京城。
王二还想瞒着盐铺,把外面欠账上的一些公债讨回来,这些银子都是从他手里欠的,他准备讨回来后拿上一大笔银子再走,这样他们的养老银子也就有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六姨娘睁圆杏眼,咬牙切齿道,“如今肯定走不了了。那位爷,早不说晚不说,这时候讲他们在雪洞的事,这是警醒我呢!他居然知道王二哥跟我的事,丹玉,你察觉了吗,你察觉他知道了吗?我竟然一直以为这事瞒得结实,现在想想我真傻,那位爷,不动声色了这么久,一定有后手对付咱们。。。。”
丹玉顿时也脸色惨白。
知道她们爷心眼儿比一般人多,可没想到,爷真是,,,够奸诈阴险!
爷要是知道六姨娘红杏出墙,还能不动声色把六姨娘宠了那么多年,这份心计,想想都后背发凉!
还有什么事爷不知道呢,只怕她们私藏的那点银子,也是知道的。知道她们有银子却不肯给爷请大夫,以爷的计较,肯定要秋后算账!
“姨娘,不如,咱们连夜就走?”丹玉想着宋一藤充满感激的对她微笑,只觉得立时就想出走。
“不行!”六姨娘斩钉截铁的否决道,“他知道王二哥的事,咱们是逃不掉了。”
只要宋一藤去官府报一个拐带小妾,王二哥就完了。这还不算宋一藤知道王二割族弟的肉求生的秘密。
丹玉不敢多说,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六姨娘才开口,似乎是跟自己说,也是跟丹玉解释,“我知道那件事咱们这位爷拿不出证据,可是,二哥他们族里一听,就会判断真假,到那时,族里就能把二哥扔到池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