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乔侍读。你能走到今天,实在不易。”
“你与太子朝夕相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难道这份情义也能轻易舍弃了?”
皇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也开始打起感情牌,试图挽救刚才的错误。
太子则是艰难地半转身体,看向乔璟旸。
他脸色惨白,因为刚才的走动牵动了伤口,表情也微微扭曲,看着像是在强忍痛楚。
即便如此,还是对乔璟旸露出一抹笑意。
“璟旸,就如刚刚母后所说。你我自幼时起就朝夕相处,在一处读书玩耍。”
“相伴多年的情义,都绝非寻常人可比拟。”
“而且现在父皇已让我独自开宫立府,身边正是需要有人辅助的时候。”
“你若肯留下来,我身边太子宾客和詹事府的职位,非你莫属啊。”
这番话不仅从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出发,还提到了最关键的核心利益问题。
他说的那两个位置,一个是侍从官,总管是从调护规谏。
另一个则是总管东宫官吏和政事。
都是极为重要的位置,几乎等于太子把自己的命脉都交到乔璟旸手中。
乔家人听着,太子似乎十分重情义,且是诚心道歉。
但乔宛姝却根本不吃这套。
她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吐槽道:
乔宛姝说到激愤处,咿咿呀呀手脚乱挥,一脸的苦大仇深。
惹得皇上等人多看了几眼。
还是陈氏赶紧将她手脚束在怀中,嘴里小声地管束了几句:“姝儿乖,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别吵啊。”
她又想跪下谢罪,却被皇上一抬手给拦了。
“罢了,一个娃娃而已,懂什么规矩,朕不怪罪。”
乔璟旸听到小妹的心声后,心中的念头坚定下来。
在皇上又一次看过来时,朗声道:“皇后规劝、太子盛情,都是对臣的厚爱。”
“只是臣自幼离家,极少陪伴爹娘家人,心中实感亏欠。”
“如今有了小妹,外祖父也暂时从边关赶回述职,臣想机会难得,该在家人身边多多陪伴。”
“臣还年轻,待一段时日后,若蒙不弃,再重新为陛下、为太子效力。”
随后,他又一个头重重地磕下去,久久不肯起身。
皇上目光闪动,晦暗莫名,盯着乔璟旸看了许久,才又看向乔仲天。
“乔爱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乔仲天行礼道:“陛下,臣一家蒙陛下厚爱,在朝中和京城都尽享尊荣,臣和几个儿子也都在朝为官,而且官职都不低。”
“加上臣士族出身,姻亲也是士族大家。此番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若璟旸再在太子身边任此要职,这份荣宠臣等实在不知如何能报了。”
“陛下,既然犬子有心求去,还望陛下能够成全。”
“待道他日他更成熟稳重,能当此重任,不会再连累太子殿下,到时再做分晓不迟。”
皇上听得心头一沉。
乔仲天对乔家现在的处境倒是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