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扶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要收紧。
却听文盈在这时候开口:“你放心,我来绝不是自寻死路的,更不是来殉情,亦或者给你添麻烦的。”
文盈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一直害怕的,且从来不敢说出口的一点,向陆从袛道了出来。
“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守在你不远处,绝不会叫你曝尸荒野。”
陆从袛眼底的情义一瞬有些滞涩:“……什么?”
文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握着他肩膀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公子,我知你不愿同陆家人有什么牵扯,但先杜夫人是葬在京都,若是你死在杨州亦或者其他地方,你要如何魂归故里?如何再见先杜夫人?”
她说的情真意切:“我想跟在你身后,若是你什么事都没有,那皆大欢喜,但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且放心,就是将我这条命搭进去,我也一点要将你带回去。”
陆从袛说不出话来了。
文盈的视线太过炙热,甚至透着些……正直。
陆从袛盯着她看了一口,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实在无奈,他扯了扯唇角:“所以你来,并非是要与我生同衾死同穴,而是跟着我,等着是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为我收尸?”
文盈觉得他这语气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想来想去他这话也什么毛病,便跟着点点头。
不过还是又填了一句:“当然我更想你能或者,这样咱们便能一起回京都去。”
陆从袛被气笑了:“好啊,那便接你吉言了。”
这话说起来,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可笑他上一瞬还想着文盈对他用情至深,这下一瞬便被文盈的话将自己的动情都推翻。
他伸手猛地掐了一把文盈的脸,在看到了眉毛眼睛要皱在一起时,他松了手,扶着文盈躺在床榻上,自己也顺着躺下去搂住他。
这是他在大理寺被关押之时,无比贪恋的温情。
文盈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被他搂在怀里,只是老老实实环上他紧窄的腰身。
就这一下,陆从袛的气便全消了:“再睡一会儿罢,若是饿了,先起来吃饭也行。”
文盈轻轻摇摇头:“方才我梦魇了,这才醒,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定然是能睡得更好。”
陆从袛不由失笑,手也抚在文盈的发顶,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
他的气就好似从来没存在过一般,想要所有事都顺着她。
文盈迷迷糊糊间,还坚持说一句:“我想同你一起走。”
陆从袛这会答应了她:“好。”
文盈来为他收尸,这是全了这一年多的夫妻情分。
她不愿做无情无义之人,他又怎能强迫她去放弃心中的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