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四下一望,哎呦一声扑跪到地上:“姨娘这话从何说起,老婆子我实在冤枉啊,自打进了咱们府上奴婢是勤勤恳恳不敢有半点懈怠,真得这一把吃里扒外的帽子就直接扣了下来呦。”
文盈蹙眉看她,等她把话说完后话语里面变成了呜咽,这才开口:“说完了?”
她抬了抬手:“总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既然偏要狡辩,那我也不必为你留什么脸皮,杜妈妈,去把证据拿过来罢。”
杜妈妈应了一声,转身便回了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本小册子,外加些零零碎碎的珠宝首饰。
文盈将小册子拿过来,直接扔到章婆子脸上去:“这上面是你的笔迹罢?里面细细记着我与家主的衣食住行,还有府中看门小厮何时换班放哨,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了你?”
章婆子面色一白,直接跪着磕头,那本册子是连碰都不敢碰。
“姨娘恕罪,奴婢只是想更讨主子欢心罢了,实在是不敢生二心啊!”
文盈冷哼一声:“二心?何止,怕你已经生了什么三心四心,你一仆侍二主,还两方想法子捞银子,最后尽数兑成了珠宝首饰,我是不信,你两个月的月利也不过一两银子,竟能攒下这么厚的家底?既如此我不若上告到官府去,看看你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好道来的!”
章婆子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恨不得直接洒泪当场。
文盈给身侧人使了眼色,紧接着章婆子便被人绑了起来,用方才塞过二公子口的帕子又塞到了章婆子口中。
“将人压到柴房去,当咱这边处置好了,下晌直接叫人牙子上门来,通通发卖了去。”
文盈发了话,而后眸光扫视着四下里所有人:“好,既有了章婆子这个前车之鉴,那我便再问上一次,一仆侍二主的现在站起来,我给你银子准你出府,莫要以为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来,自己站出来,大家面上都好看。”
这段日子掌家一来,她对府上的这些人多少也有了些判断,至于究竟背后有没有主子,有些人她能直接确定下来,有些人只是猜测没有实证据,但她想,肯定是还有没被她揪出来的人。
正好趁着此机会,将府上的人全部清一清才是。
等了几息的功夫,瞧着没人上前来,文盈点点头:“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继续点了。”
她唇刚张,便有一小厮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姨娘,我、我家中上尚有老母要养,想回家去照顾母亲,还请姨娘成全。”
他这就算是承认了下来,文盈眼眸微微眯起,旋身坐回了身后的官帽椅上。
“好,等下去账房上支银钱去罢。”
有了这个人带头,后面的人自然也看中了好处,更怕被发卖了去,接二连三站出来,口中讲究这乱七八糟的借口,颠来倒去也就一句——要出府。
一共也就站出来十来个人,其中倒是有两个人未曾被文盈发现过,也算是意外之喜。
瞧着这威立得差不多了,文盈闭了闭眼:“好,剩下的我便当你们是真心实意忠于我,之前曾有过坏心思的,现下我也只当你们是改邪归正,既如此,便需要府中上下一条心,若是日后再叫我发现谁拿了外面人的好处,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下人们皆大气不敢言,颤声应是。
待到人都退了下来,文盈面上则是再也不装什么镇定,一脸的怒意未消解。
杜妈妈到她身边来:“姨娘怎得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之前咱们不是说,要将这些蛇虫鼠蚁都养在眼皮子底下,免得有人再往暗处安排人?”
文盈气的胸膛起伏:“可我如今不想忍了,二公子都借着章婆子的嘴将主意打到阿佩身边,我怎么能再继续留人。”
她站起很来往回走,看着方才陆从璟坐过的地方,更是怒从心中起,猛地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扔到他坐过的椅子上。
“气死我了,世上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