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竟能说得出这种薄情的话?这可是你亲爹,你的亲弟弟。”
陆璎被母亲说的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母亲别急,女儿回来不也是帮着此事的吗?”
如今陆家没了主心骨,自打陆从袛带人从陆家撤退后,陆从璟便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全然没了主意。
陆璎叹了口气:“母亲知道,女儿的夫君平日里是个不理事的,自打新帝登基后,有意打压从前跟随他的人,不知父亲,就是公爹也在夹着尾巴做人,我探过口风,他不愿意为父亲进言,更不会进言,不止是因他要明哲保身,更是因为新帝并不会真的要了父亲的命。”
她细细分析着:“自古登上那位置的人,多少都有些怕旁人觊觎这个位置,乍富之人尚且还要避讳着穷亲戚些,更何况是陛下,陆家有父亲、二弟与大哥,若是一家人齐心协力,新帝哪里能睡得安稳,他要离间咱们陆家,叫大哥处于众矢之的,叫父亲被收监,只剩二弟一人。”
张氏眼底露出一瞬的光亮,她唇角动了动:“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重用你二弟?”
陆璎郑重地点了点头,进而转头面向陆从璟:“父亲可有嘱咐过你什么?”
陆从璟似是终于回过神来般:“有、有的,父亲叫我千万不要为他求情,不要插手这件事。”
陆璎心里有了底:“看来就是这样了,从璟,你这几日就在家养什么,什么人都一概不见,等父亲的事下了决断在从长计议。”
最后,她视线落在陆从璟胸前染血的巾布上:“你这伤,也好的慢些罢。”
陆从璟忙不迭点点头,将大姐的话全然听到了心里去。
张氏面上也稍稍和缓下来了些,终于是想起来要关心关心女儿。
“璎儿,你最近在婆家待得如何?你婆母可有因为父亲的事为难于你?”
陆璎习惯了在母亲心中,永远把父亲与二弟放在自己前面,彼时摇摇头:“放心罢母亲,婆家的事我能应付,就是今日这事,我还听说了一点。”
她双眸微微眯起:“听说今日大哥当真要杀了二弟,还是文盈突然出现,将大哥给拦住的?”
张氏想是才想起了这件事,满不在乎道:“确实有这回事,幸而她还算有些良心,她自小在我身边调教长大,自是该尽力护住咱家的人,算她未曾忘本。”
陆璎笑着摇头,眼底显露出些许无奈来,觉得母亲真是安生日子过多了,年岁越大,看事竟是越简单了起来。
“文盈确实是个厉害了,要不是母亲你从前总是压着她,当初好好教导着,现下说不准能有大用,当初父亲要找大哥私谈,大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女儿找上了文盈,倒是被她放了鸽子,她身契也不在咱们手里,女儿还当她早同咱们家划清了干系,竟是没想到还会来。”
她视线转了过去,看向了陆从璟。
“从璟,我听身边的丫头说,文盈从前对你很是不同,怎得当初没琢磨去寻你,反倒是寻上了大哥去?”
陆璎心思聪颖,一开始未曾想到的事情,如今过了快一年,也都想出来了。
她当时想要带文盈走的意图那么明显,可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文盈勾搭上了大哥,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