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是从后门进来的,但在来时已经看到了前门被穿着甲胄的人堵上,是以她对阿佩的话也信了一半,着急往后门去。
府上的人都被押在了前院的连廊之下,禁军也因为要跟着撤离而都走到了前院去,后门无守,文盈进来的时候畅通无阻。
她还未曾走到前院时,便已经听到二公子义愤填膺的斥责声,她在话语的字里行间品了一番,断定是大公子,几步跑过去的时候连伞都要撑不住。
终是遥遥看看见大公子的时候,他的剑已经高举,仿若下一瞬就要刺破二公子的咽喉,将他那些话全部阻挠在喉间,再也吐露不出来。
“大公子,且先冷静些。”
文盈突然冲了出去,雨水打湿身上的衣襟,使其紧紧贴在身上,所以当她因为紧张与担忧而胸口起伏时,幅度更加明显。
“过来,到我身边来。”
陆从袛一双墨色的眸子泛起猩红,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分明是及其用力在忍耐着。
文盈原本挡在二公子身前,闻言慢慢向大公子靠近:“公子,别气别急,冷静些,万万不能杀人,若是杀了人,即便是他们犯了天大的错误,你先动手也是不合律法的。”
她觉得阿佩说的没错,弑父杀弟的名头可不好听,日后大公子何止会在官场上被人诟病,就是寻常出门去,也是要被人编排指点的。
咽了一下咽口水,伸出手要去拉大公子的手,却在这时袖口猛地被人拉住。
“你别过去!他如今已经疯了,疯的六亲不认,你方才瞧见了吗,他居然要杀我!”
陆从璟紧紧拉着文盈的袖口,大义凛然道:“你若是过去,刀剑无眼,要了你的命可如何是好!”
文盈下意识回头,还没来得及去看陆从璟凌乱的模样,视线便被胸口处的一片洇红吸引了目光。
二公子自诩清雅,素日总是穿淡色的长衫,以至于如今这洇红格外惹眼,叫文盈也怔愣住,没即刻反应过来。
“文盈,过来!”
陆从袛声音低哑急促,眼底的怒意更是明显,握着剑柄的手亦是格外用力。
他忍耐的很辛苦,方才终于得了些发泄,却只是不轻不重刺了那一剑,不见血就罢了,既开了这个头,见了血,又如何能收得了手?
文盈猛地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后赶忙要去将二公子的手甩开:“您莫要胡说,大公子这不是这种人。”
陆从璟看她的眼神似是恨铁不成钢般:“我身上已然有伤,还能骗你不成?快,躲到我身后来!”
说着,他就要使力将文盈往身后拉。
即便是他一边的身子因为受伤而使不上力道,但因着要护着人而自封的责任似是化作了力气,将文盈猛地一扯,竟是真的将她拉了一个踉跄,冲到了身后去。
陆从袛根本看不得这一幕,几步就冲了过去,手中剑高高举起,势必要一举了解了陆从璟才甘心。
陆世久亦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可身上疼的自身难保,要喊上一声,开口却只是猛烈的咳嗽,而后懵吐出几口血来。
还是文盈反应的快些,用尽所有的力气终是将陆从璟甩开,几步冲到前去,直接奔着大公子的怀里去,紧紧搂抱住他的腰身来阻拦他。
“不要不要,杀了他你便毁了,不值得的,他不值得你如此的!”
陆从璟的命不配换来大公子这般不计后果的一剑,陆世久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