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花重金买来的消息，雾隐摸索着手指莫名的就笑了。

电脑那头是神秘、不肯露脸的、只拿钱办事的私家侦探，他将自己搜集到的、市面上能买到的、不能买到的、关于上官学夜的所有消息打包交给雾隐，在收到相应的数额之后，没了踪迹。

215年夏天，一个名叫“万买堂”的拍卖会在上京异军突起，风光无限。

王浩只用一年的时间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听命于雾隐的心腹。

一切准备就绪，雾隐从失踪的流浪汉入手，借用王浩送来的人，开启了为期两年的调查之路。

“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人安插在了上京徐家，那妇人谨小慎微，已经完全融入徐家，需要她做什么事吗？”云城的小餐馆角落，身穿白色衬衣，牛仔裤的俊美男子转着手中的筷子，一双丹凤眼带着轻佻看向自己对面不苟言笑的女子。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姣好，眼角细长，脸颊圆润，睫毛弯长。头发披在肩膀上，偶尔掉落几缕掩盖表情。

女子习惯的用左手拇指摩擦中指，脸上表情淡漠，甚至带着漠不关心，难得瞥了男人一眼，声音清亮，赫然是上官家小姐雾隐的声音。

“不需要她干什么，只要规规矩矩的服从徐家的命令就好；其他的事，现在还不着急。嗯，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

男人转动筷子的动作没停，眼里嬉笑，充斥懒散“办是办成了，只是我搞不懂，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雾隐的眼角斜睨，带着威压。男人只得收拾起懒散的坐姿和表情，瞬间恢复稳重，然后道谢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饭菜，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推到雾隐面前，看到服务人员走远

“小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王浩之前雇佣我的时候就是他不是我的老板，他是替别人找人的，其实，说实话，我一开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付我工资都难，但后来你给我的工资数量证明我想的不对。小姐，你能不能相信我一下，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是你的人了，跟着你有钱赚，谁和钱过不去？”

雾隐吃面的动作一顿，蹙眉，“鹤元！”

男人踌躇半响“小姐，那个流浪汉的信息好查，人脉关系简单，人丢了只是简单的去公安备了案，他消失的最后地方只有上官学夜的人在场。我们的人查到上官学夜除了明面上隶属于上官家的三家玉器加工厂，还有一家暗地的、没有摆到明面的、只属于他私人财产的加工厂，这个加工厂就厉害了，摆着玉石加工的名义行买卖人口的勾当，就只单单一条还好，我们还发现云城政府的内部成员也有参与，政府里的那个人藏得很深，我们暂时无法得到信息。小姐，官方介入？是否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

雾隐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眼前的面，眼底微动

“有没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你在问我什么是证据？你真的是海归的博士吗？”

“哦，你说的证据啊，肯定有，无论是照片还是资料信息。我们是否要绕开官方或者停止调查，我觉得以小姐你现在的实力，只有搜集资料的能力，没有完全颠覆上官学夜的魄力”

雾隐伸手取来桌边的勺子，细致的将表面擦净。然后撇去面汤表面的油污，露出内里的高汤：清而发白。

“懂我的意思吗？”雾隐将勺子移开，红油迅速掩盖白底。

鹤元夹起面慢慢的吃下去，沉默半响“你想在这一片混沌的云城里划开一道伤疤，露出混沌的底色？”

“对，我知道这很难，就像这碗汤底，一着不慎可能被红油掩埋，没有声息，但即使这样，即使很难，我还是要查，要试试。继续查吧！慢慢来，我陪他耗，我耗得起。我要我所有的资料最后成为击败他的每一根压死骆驼的草。”语气平淡，但内容却波澜壮阔。

鹤元夹起碗中的肉，终究没有说话。

店外人来人往，人间可亲，忽视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