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祖大寿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一般,脸上陪着笑容。
等交代完,龚鼎孳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起身拍拍屁股就大摇大摆走了。送走龚鼎孳,回到花厅,祖大寿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面孔更是狰狞扭曲。
“龚鼎孳!欺人太甚!”
重重一掌,祖大寿拍在桌上,力气大的把桌上的茶盏都震落了,掉在地上丁零当啷一片响。
听到动静守在外面的亲兵连忙进来查看,还没等亲兵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呢,祖大寿一瞪眼就把人给轰了出去。
别看刚才在龚鼎孳面前祖大寿一直陪着小心翼翼,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可作为一镇总兵,祖大寿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要是以为祖大寿就是看起来的那种好好先生就大错特错了,祖大寿十几岁就从军了,在军中厮混了几十年,一步步坐到了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用一句手段强硬,凶悍狡诈,心狠手辣,甚至杀人如麻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要知道在山西、陕西、河南、湖广等地杀义军杀的手软,被义军称为“曹阎王”的曹文诏就是祖大寿当年的部下,曹文诏在祖大寿手下为将的时候可是服服帖帖,让他往东绝对不敢向西,这样的凶人祖大寿都能降服,由此就能看出祖大寿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而且在当年大凌河之战时,祖大寿为了抵抗皇太极的进攻,明明军中军粮短缺知道不能敌,祖大寿居然依旧不降,甚至还下令把大凌河的两万百姓直接充作军粮,硬生生多挺了半个多月时间,最终实在没办法这才突围。
能做出这样的人会是个好好先生?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的祖大寿心中对龚鼎孳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家伙抽筋剥皮。
“龚鼎孳啊!龚鼎孳!本想留你,可谁想却如此逼我,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帅了!”祖大寿眼中冒出凶光,牙关紧咬,今日一事让他彻底明白和龚鼎孳这种人是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的,龚鼎孳不是袁崇焕,他从来没把祖大寿看在眼里,在龚鼎孳看来祖大寿仅仅只是一个丘八,一个能指来喝去的武夫罢了。
祖大寿相信,如果不是大敌当前,自己还有几分用处的话,说不定龚鼎孳就会直接向自己下手,就和当年袁崇焕弄死毛文龙一般,直接拿他祭旗,然后再给自己扣上一顶里通外敌的罪名。
早在龚鼎孳来辽东之前,祖大寿就接到了锦衣卫的传讯,虽然锦衣卫的话没说的明白,可聪明如祖大寿怎么会领会不了传讯中的意思?龚鼎孳来辽东是朝堂争夺的结果,对于东林党来说把龚鼎孳放在辽东,并且放到宁前兵备道这样重要的位置上是为了争夺辽东的军权。宁前兵备道官职虽然不高,可地位非常重要,掌控住这个职务就能把宁远、锦州两地的明军指挥权全部捏在手里,包括半个辽东的军将也都将听其指挥。
当年袁崇焕就是在这个位置上最终坐上蓟辽督师的,现在龚鼎孳来当这个职务只不过是效仿袁崇焕当初的过程罢了。而对于这个结果,东林党自然是乐其所见,但对监国朱慎锥来说却不怎么样。
朱慎锥是如何上位的祖大寿再清楚不过,东林党绝对不会愿意自己头上会有一个拥有绝对军权的监国甚至皇帝在,这样的话会直接摧毁文官政治的基础,从而改变大明的政治格局,更会使得东林党在朝堂失去话语权。
反则也是如此,朱慎锥是不希望龚鼎孳在辽东安稳,这才会有锦衣卫私下给祖大寿带话。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无非就是让祖大寿和龚鼎孳争夺,甚至暗中处置掉龚鼎孳都行。
只要祖大寿敢这么干,不露出马脚来,朱慎锥就能为祖大寿在朝中背书,绝对不会对他有丝毫影响。
对于这个情况祖大寿很是惊愕,他怎么都没想到朱慎锥会打这样的算盘,更没想到朱慎锥如此狠辣。
祖大寿当时没有直接答应,同时也没直接拒绝,只是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倒不是祖大寿不敢碰龚鼎孳,也不是祖大寿敢得罪朱慎锥,其实这是祖大寿的聪明之处,祖大寿对文官没有什么好感官是真的,可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去得罪文官集团甚至东林党。
至于朱慎锥,虽然就任监国后对自己多有拉拢,甚至还给了他梦寐以求的伯爵之位,可作为辽东军将的实力派,朱慎锥拉拢自己不是很正常么?仅仅因为这个拉拢就要让他做这样的事,祖大寿还是觉得不值得,再者他也不想因为做了此事从而把柄落到朱慎锥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