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回答,王荣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询问了。
就在孙传庭去陕西的几日后,辽东的盛京,也就是沈阳,皇太极的谋士汉臣,大名鼎鼎的范文程在其府中招待一人,这人虽身在此处,却穿着明人的服饰,正和范文程熟络交谈着,看起来两人交往已久。
和范文程交谈的这人也姓范,正是晋商中的范家家主范永斗。
去年介休范家出了件大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强人打破了范家大院,杀光了范家在介休老宅的男丁,就连范家的女人遭遇毒手的也是不少。
这也就罢了,这伙人还几乎搬空了整個范家,走时候还放了一把火把范家大院几乎烧了个一干二净,令范家多年的积蓄一日清空,损失惨重。
得知消息后,范永斗匆匆从张家口返回介休,见到范家大院的惨状时差一点当场晕蹶过去,等悠悠醒来,范永斗更是喷出一口老血,直接病倒,后来经良医医治调理,过了小半年这才渐渐恢复。
范家的损失简直无法想象,可以说经此范家用元气大伤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幸好范永斗早就把范家一分为二,一半在介休老家,一半在张家口,虽然介休老家遭遇此事,可张家口的范家依旧未损,这才没导致范家一蹶不振。
之后,范永斗找了关系,花了不少金银,意图找出抢掠介休老家的罪魁祸首,可查来查去都只有一个疑似流寇所为的结果,而最终当初潜入范家的贼人却是一个都没抓着。
虽然这个案子已经定性给了流寇,可范永斗却根本不信真是流寇所为。哪怕官府拿出一些佐证来证明,范永斗也是丝毫不信。
在范永斗看来,这个案子蹊跷的很,流寇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流寇行事根本不可能如此缜密,更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避开官府跑到介休来,又一举拿下范家大院,直接把范家掠夺一空。
范永斗觉得做出此案的恐怕另有其人,而且他想来想去更觉得地方卫所和晋商中的同行勾结可能性更大些。毕竟自范永斗执掌范家以来,范家的钱越赚越多,在晋商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而且自从他和建奴勾结后,为了搞商业垄断,打击对手,对山西同行下手的事可没少干,哪怕范永斗干这些事极其小心,从来没有给人抓到把柄,可做了就是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在范家的打击和小动作中,这些年倒霉甚至家破人亡的晋商可是不少。
以己度人,范永斗当然会往这方面想。可一时间也想不出究竟是谁暗中对范家下手,真正的仇人又是谁?他做的破事可是不少,仇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看这个很是怀疑,看另外一个也觉得有可能,就这样反而有些弄不清楚究竟是谁出手了,可就算这样,范永斗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官府的结果根本就是扯淡,自己的猜测才是真实的。
“此次范兄亲来,实在是辛苦了,前些日子大汗催的紧,多亏范兄这回来的及时,总算让我能和大汗有个交代。”范文程笑呵呵地说道,虽然他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商人,可范永斗可不是普通的商人,早在努尔哈赤时期,范永斗就是后金的座上客了,哪怕老汗对他也是客气有加。
虽然范文程是皇太极的谋士和亲信汉臣,可范文程却不敢拿大。说起来他这个汉臣地位并不高,根本不属于皇太极的政治核心一员,要知道皇太极虽是大汗,可满人依旧以八旗为尊,八旗中的实力派和那些拥有兵力的贵族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从这点来讲,范文程充其量就是皇太极的私人顾问或者说是师爷,所谓的官员品级虽然有点地位,可在满人贵族眼里他就是一个包衣奴才罢了。如果不是皇太极重用,并提拔范文程,谁会把范文程放在眼里?
“范大人客气了。”范永斗商人出身,虽说他知道范文程在这边的地位不高,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皇太极身边的人,而且私下还以先生相称。能够交好这样的人是没有坏处的,生意人嘛和气生财,何必得罪人呢?“原本早就应该来的,不过介休老家出了点事耽搁了,这是我的不是,还麻烦范大人同大汗告知,此次货物我这边愿降三成价格,以为赔礼。”
“范兄实在是客气,你的意思我会转告大汗,想来大汗不会怪罪范兄。对了范兄,介休那边的事可查实了?贼子抓到了没有?”范文程关切问道。
范永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看样子很不乐观,见他这幅表情,范文程心永顿时有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