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客气了,是我不请自来,还请冯大人多多包涵……。”见了冯铨,朱慎锥笑呵呵地拱手道。
这话一出,冯铨顿时一愣,脸色更是微微一变。
“你……。”
“冯大人呀冯大人,何必如此呢,当日在将军府我一见冯大人就觉得大人不同凡响,绝非普通教授能比,冯大人身为翰林,果然不凡,如早知冯大人身份,在下哪里会有当日莽撞,在此我向冯大人赔个不是,还请冯大人海涵呀。”朱慎锥笑呵呵地拉着冯铨的手说了这么一番话,冯铨脸色阴晴不定,他下意识朝着一旁的东厂番子看去,而那东厂番子仿佛没见冯铨的目光一般,神色如常站在那边,眼观鼻鼻观心。
“呵呵,中尉此言过了,我冯铨只是小小翰林罢了,哪来什么不凡,不知中尉今日前来我处是……?”
“哈哈哈,自然是找冯大人有事,怎么?冯大人就打算在此待客不成?”朱慎锥笑问,伸手指了指左右。
冯铨笑道:“瞧我,见了中尉过于高兴,一时间倒忘了待客之道,如此……请!”
“请!”
两人客套一番,这才进了屋。到了屋中,分主客入座,随后就有人上了茶,等茶上好来人退下后,冯铨打量着朱慎锥,一时间却没说话。
朱慎锥神色如常,不急不缓端起茶来细品,品了口后还微微晃着脑袋,似乎对此茶颇为满意。仿佛他今天来没其他事,仅仅只是来讨杯茶来喝的一般。
片刻,冯铨有些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开口道:“来山西之前未听过中尉之名,没想中尉如此不简单。”
“呵呵,冯大人此言过了,我就一个普通宗室,哪里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倒是冯大人此来山西不简单才是。”
冯铨正了正色,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冯铨明白今天朱慎锥是来找自己摊牌的。这样也好,正经查已经查不下去了,一旦认真查仔细查,其中牵扯的实在太多,他冯铨只是一个小小翰林,这个肩膀根本就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一旦得罪了人,别说什么功劳了,说不定自己要倒霉。
不过既然这一次来山西是皇帝的意思,而且目标只是朱慎锥,冯铨再怎么着也得做出些成绩来不是?如果无功而返就这么回京,皇帝那边也没办法交代,更重要的是这个事的源头是哪里冯铨一清二楚,御史刘策的折子皇帝虽留中,但作为翰林,冯铨对这个折子的情况也是知道的,再加上他来山西就是因为这个折子的缘故,如果两手空空回去,皇帝那边就算不责怪他,可刘策呢?刘策可不是普通人,别看他官职目前不高仅仅只是一个御史,但听闻天启皇帝有意让他巡抚山西,也就是说刘策弹劾徐绍吉的目的是取而代之,一旦徐绍吉被弹劾下台,那么他刘策就能接替徐绍吉巡抚山西。
再者,刘策此人在朝中名气不小,甚至传闻有让他兼领天津兵备的消息。如果这个职务也加上的,刘策一跃就能成为朝廷重臣,身兼巡抚山西和天津兵备二职,按照惯例有了这两个职务,他御史肯定也会升一级,一个右佥都御史是稳稳的。
至于刘策的派别就更不用说了,他同样也是东林党人,背后有着强大的东林党背景。要不然他也不会以一个区区御史身份上书皇帝弹劾徐绍吉,并且把矛头指向山西宗室。
东林党目前在朝堂的实力如何谁都清楚,掌控着朝堂主要话语权,许多时候就连天启皇帝都要听东林党的,拿东林党毫无办法。一旦得罪了刘策,可不是得罪刘策一个人这么简单,等于得罪了整个东林党,对于东林党的势力之大冯铨一清二楚,他可不想成为东林党下一个针对的目标。
冯铨的选择很简单,一边是普通宗室,另一边是刘策和东林党,另外还有天启皇帝在。哪怕朱慎锥的背后有着魏忠贤的影子,冯铨觉得有些事还是可以做的,他琢磨着只要不影响到魏忠贤的利益,把魏忠贤从这个事中剥离出去,仅仅只针对朱慎锥,这样一来事就好办了。
想到这,冯铨心中有了主意,他深深看了一眼朱慎锥,当即就道:“我冯铨受皇命前来山西,所为何事想来中尉如今也已知晓,既然话到这个地步,那也就直说了吧。”
“中尉身为宗室,本应在平阳安心度日遵守国法,但没想中尉私下做出如此事来,枉顾君恩,实是不智。依冯某看,中尉还是悬崖勒马为好,上折皇上自请其罪,皇上或许看在宗室份上可开恩处置,下官回京后也可为中尉说些好话,尽力周旋,至于宫中的魏公公……。”
“等等!”不等冯铨把话说完,朱慎锥一脸诧异反问:“冯大人,你这说的是何意呀?什么枉顾君恩?又什么悬崖勒马?还什么自请其罪?还让冯大人为我说好话?又把魏公公给牵扯进来,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