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的鸣凤楼,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加之今日乃是腊八节,无数信男善女涌入京城,如今法会结束,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因此今日楼中是贵客云集,座无虚席。
所以中年人扯着嗓子的一吆喝,整个大堂都为之一静。可静谧过后,却是更加热闹的议论之声。
而随着那标志性的“女鸮”二字一出,萧惜若竟发现周围的包厢里也开始有了动静。
她还记得席阳方才对她说的话,说这鸣凤楼乃是王家的产业,是这大燕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因此大堂那实木台子上站的,要么是酒楼的人,要么是酒楼请来的人。
所以这王家为了敛财,已经这般不要脸了?
竟将人牙子都放进自家名楼里,明目张胆的叫卖了?
还有那女肖又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萧惜若命降雪撩起了珠帘,目光也更清晰的瞧见了大堂中的场景。
这鸣凤楼一共四层,除大堂外的三层都是中空环形,也就是能从回廊上瞧见大堂中央的高台。
这样既方便贵客们吃饭,又不碍着他们听书赏曲儿。
而除了大堂这种基础消费就能坐的地方,另外三层每上一层,都意味着更高的价格与更好的服务。
比如第二层是珠帘隔断,第三层是私人包厢,最上层则不单单是银子,而是身份上的事儿了。
当然,光大堂的菜品,也需消耗至少五两银子。
隔一层则要翻一倍,甚至好几倍。
总之,萧惜若觉得王家是在抢钱!
所以本着她们萧家“勤俭节约”,好吧,实际上是穷的治家理念,她并没有铺张浪费的往上走,而是就近选择了二楼的珠帘隔间。
这也让她能更近距离的观看这场闹剧,甚至清清楚楚的瞧见台上那女子的脸。
女子唇红齿白身姿纤细,虽比不得宫中女人国色天香,却也清丽怡人,是寻常人中难见的好看。
这种好看没有世家女子的拘谨,反而透着股天然的野劲儿。
只是这样一个妙龄女子,却唇角带血,脖子被铁链磨的一片通红隐有血色……不难想象,若她的美丽不是一件商品,她将会遭到怎样的毒打与虐待。
看着堂内一众围拢上前的男客,听着周围包厢内传来的评头论足。
上好的?
好看?
女肖?
带劲儿?
女的没有男的也行啊?
一个个冷漠恶毒的词在轰炸着萧惜若的脑子,恍惚中她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又穿入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她看见了叫她的降雪。
“娘娘,娘娘你还好吗?”降雪站在她的面前,皱眉道:“您脸色很差,是不是今日累到了?”
萧惜若摇了摇头,只是侧眸继续看着楼下的中年人吆喝,才一会儿的时间,楼内已陆陆续续有好些人出价。
要不说鸣凤楼的台子金贵呢?
这都已经到一千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