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股疼痛还没持续多久,那后续的声响便又接踵而至,盛忠与同样捂住胸口的柳文才茫然相觑,但随即他们浑身上下突然一紧,面上青筋浮现的同时,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也从各自脸颊上升起。
不止他们两人,小院剩下的十人中,除有灵力护身的谢信之正在勉力打坐相抗外,其余人皆是一副青筋毕露,浑身绯红模样!
“咚咚!”
“咚咚”
盛忠面容恍惚地在小院中扫过一眼,脑海中灵光闪过,却是明白过来,那‘咚咚’之声应该是某种音律类的术法。
借由与他们心率的同调,来操控他们周身血液迸发的速度,声响来的越快,他们的心脏也就跳得越快,到最后,即便他们没有因心痹而死,恐怕也要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雪花铺地,渐渐生寒的地面上,无有一致的冰晶层层堆叠,映照出天边莹白的亮色,柳文才眨巴着眼睛,慢慢从头昏脑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胸膛剧烈的起伏让他有些不满于鼻息的微弱,索性本能地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寒风裹挟冰雪霎时闯入喉间。
“咳咳!”
柳文才猛地咳嗽几声,方才眼前那种猩红的感觉总算褪去,他靠住身后墙根,目光却不由自主被天上纷呈的色彩给吸引住。
泼墨的黑,清澈的蓝,还有晕开的黄红各自映照,云层在其间奔涌着隔出空隙,就如同一片染色的天空被莫名劈碎,远远看去,竟有种浩瀚远大的感觉!
柳文才看得发呆,盛忠却是赶忙踢了他一脚,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朝着小院当中一位身穿月白长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却又并未出声。
脑子还有些混沌的柳文才有些理不清思绪,索性弯着腰开始琢磨眼下是个什么境况。
首先,那‘咚咚’的声音没了,这很重要!
然后是天‘亮’了,还裂成了几块,有些骇人,但看不太懂,想来与他的关系不大。
在然后是院儿里多了个人,月白色的衣服,道冠和他,和谢师兄的都不一样,看着很精致,像一朵莲花
柳文才愣住,双眼发直,他下意识就像抬头,却不料被早有所觉的盛忠一把摁住了后脖颈,不让他有丝毫的动弹。
恰在这时,谢信之谦卑的声音忽然传来:
“禀师伯,此行除那位叶姓子弟,以及与他们相通的庞泽外,此行剩余的十名弟子尽皆在此了。”
“不错,此行你们受苦了!”
被称作师伯的中年男子声音温润,倒是听不出什么架子。
“不敢,为宗门分忧亦是我等之责!”
谢信之此时的言语倒是没之前的清冷了,果然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嗯,让他们起来吧,此间发生之事就不要再往外言说了。”
“谨遵师伯法旨!”
不让说?也对,连大妖都出来了,这里的事儿虽然闹不明白,但估摸不小,就是可惜了这份上好的谈资
柳文才心中正暗自做着评价,忽觉一阵柔和清风拂过周身,就好像无形的枷锁被打开,体内灵力被封禁后的酸涩迟滞感刹那消散一空。
“谢师伯解禁!”
“谢师伯解禁!”
柳文才反应慢了一拍,没跟上众人节奏,只好沉了沉身,等再抬头时,那位身穿月白长袍的师伯却已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