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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经风霜的门缓缓打开,叶德安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
工厂里劳累了一天,现在还在耳鸣着。
鼻腔里还是那种刺鼻的化学气味。
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家了。
此时此刻,叶华平正在厨房里和齐悦然掌控着火候,看着炒菜的锅。
当听到那个久违的脚步声,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火钳,走出厨房。
父女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爸爸?”
叶华平瞪大眼睛,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平平,终于放假回家了。”
叶思源微笑着说,眼中的疲惫在见到女儿的瞬间一扫而空。
他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乡土的气息,混杂着炊烟和木柴的香味,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将这所有的熟悉和安宁都吸入肺里。
似乎这样,他就能把在化学厂里吸到的所有废气全部排出体外。
“是啊,我回来啦,爸爸今天也辛苦了。”
叶华平紧紧地抱住父亲,眼中闪烁着泪花。
这个拥抱虽然短暂,但却包含了无数的思念和期待。
“不过,你不是刚下班吗,明天还要上班,我和妈都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吃饭。”
“你回来了我今天肯定得骑车赶回来。”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那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父女两人走进厨房。
齐悦然见到外公叶思源回来了,也连忙起身打招呼。
“叔叔好,我是齐悦然!”
叶思源见到齐悦然,突然心中一阵绞痛。
不知道是老毛病犯了,还是突然出现了某种磁场共振。
痛感来得突然又猛烈。
“嗯……齐同学,欢迎来我们家……”
他艰难的回应了齐悦然的招呼。
又条件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
“怎么了!”
齐悦然瞬间慌了神。
外公在她心中一直是那个病弱的形象,过于根深蒂固。
以至于外公突然的皱眉,都让她觉得大事不妙。
她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走上去扶住外公的手臂。
叶思源摆摆手,说:“没事,老毛病了……有时候会突然心绞痛一下,有时会突然呼吸急促。”
见齐悦然还是一副过于担心的表情,叶思源又和蔼的微笑道:“可能是今天见家里来了客人高兴,有些激动了。”
齐悦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超出了一个好朋友的热心程度,又往后退了两步,让出安全距离。
“爸还是要记得按时吃药。”
叶华平忧心忡忡,给叶思源端了杯水。
她记得从去年起父亲的心绞痛就越来越频繁了。
她觉得一直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一直想带父亲到沙市医院检查一次。
但叶思源总是推脱。
总认为自己身体健康的很,每天能吃饭能干活的,哪能有什么问题?
“平平放心,爸爸身体好着呢!”
叶思源喝了口水,又接着准备干活了。
用他那宽阔的胸怀给了女儿一个安心的避风港。
平时自己在厂里总是省吃俭用,都是为了攒钱补贴家用。
方兰君在家带孩子已经够辛苦了。
而他,在厂里都是苦力钱。
每天很累,但收入却一直无法上涨,还得负担小儿子和小女儿的学费。
他轻抚着女儿的背,如同田野里的微风,温暖而安慰。
父女二人在夕阳的余晖中互相帮忙,一切尽在不言中。
“爸,筷子。”
“摆了。”
“青菜。”
“刚洗好。”
“……”
他们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不需要繁复的情节。
只需要一个拥抱,一个微笑,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深深亲情。
交流间,也默契十足,即便又是这么久没见了。
齐悦然在火堆边看着这个美好的场景,思绪也在慢慢飘远。
外公叶思源,她刚算了算,今年不过四十五六的年纪,却显得有些苍老。
或许是这辈人孩子多,养育负担重,生活也格外辛苦一些。
不过,现在叶思源还年轻,比齐悦然记忆中的那个外公年轻了可有三十多岁。
现在的叶思源头发茂盛。
虽然瘦削,个子也不算高,身形却是有力的。
脸庞线条分明,像是经过岁月精心雕刻一般。
眉宇间刻着岁月的印记,每一条皱纹都记载着他的生活经历。
他的嘴唇厚实而沉稳,那是在无数个日夜中,忍受孤独与艰辛而形成的特殊标志。
叶思源的穿着并不华丽,但十分整洁。
工作服上沾满了各种化学药品的味道,成为了他身份的特殊标识。
他的皮肤由于长年累月在化学工厂的特殊环境中工作,略带一点淡淡的蓝色调,就像那些久经风雨的铜像一样。
他的双手,强壮且粗糙,手背上布满了一道道深邃的皱纹,象征着他勤劳的一生……
总的来说,叶思源的外貌与他的性格一样,都是那种沉稳、坚韧的类型。
她脑海中不断比对着上辈子外公的情况,也愈发感到疑惑。
外公四十多岁还这么健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身体情况突然转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