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大师显然陷入了某种长久深刻的回忆。
他曾饱经沧桑的面容如今线条圆润,他的眼神中显出非常少但确实存在的柔软的茫然,这绝不是钢铁勇士,也不类似帝国之拳,更像是某个曾无家可归的迷惘野兽。
无畏凤凰心想,因此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开始叙述。
“最开始的梦是在那次,我可爱的小学徒(两位知道这个词汇对应者的原体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给我们的第二连带来的压倒性的……嗯……接受更好的治疗的冲击之后。”药剂大师沉思着,但并没有十分慎重地选择他的用词,“在那一次,我在恍惚中见到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场景,包括我在罗格·多恩身旁同他并肩作战,并称他为……父亲。”
混沌阿斯塔特耸了耸肩,“我的父亲并不是罗格·多恩,我很清楚这一点,因此起初我以为这不过是某种巧合之下发生的幻象,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不可能,但从那之后我一直会在休息时做梦,在这个宇宙中这是不常见的,经过催眠灌输与训练的我们并不该如凡人般多梦。我很快意识到那不是梦,那是……某个阿斯塔特的记忆。”
“在这些记忆中,我见到、或者说体会到了法比乌斯·拜尔的实验室和其中发生的事,我不能否认,我所见的一切中确实有东西启发了我。”他承认到,“但醒来之后我所见到与我所感受到的对比会令我在梦中变得更加愤怒,我能感觉到……给予我一半基因的那个……人,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他内心的挣扎、他曾经成为过的如此勇敢荣耀之人。”
“基因种子传承的东西有时的确相当奇妙。”无畏凤凰点了点头,而玛阿特拉看起来因为想要对这个话题当场洋洋洒洒发表出一篇论文而又知道不能这么做而憋的很难受。
“尤其是当我从未真正承接过它们的时候,虽然我有听过一些传闻,英雄们的基因种子会在其接受者身上时有体现,但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种脆弱躯壳寄托渺小幻梦的传闻。”
药剂大师耸了耸肩,“接着我就开始以此为契机,开始私下追查有关法比乌斯·拜尔的一切。而今天,正是一个说出我所知之物的好日子。”
“尊贵的伊修塔尔啊,请您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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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法比乌斯·拜尔在此地依然成为了帝皇之子堕落的一个诱因、令第三军团蒙羞的耻辱、该死的异形们的恶心学徒与同盟、随意扭曲和塑造血肉的疯子、使得堕落者们能够不断获得扭曲的新兵的丑恶源泉。”
在洪索同他描述了他近来到处打听来的那些,有关于法比乌斯·拜尔在恐惧之眼中的活动和他那些公开发表的“愿景”与“丰功伟绩”的一部分之后,无畏凤凰带着压抑过的怒气,慢慢地总结道。
乌瑟尔玛阿特拉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他询问自己兄长的另一个形态,在他那边,莫非法比乌斯·拜尔居然没能如其他人一样始终对自己的父亲、军团与帝国保持他的忠诚?
“是这样,我的小兄弟,在我所处的地方,所有仍然存活于世间的军团的叛徒中,没有哪一个比法比乌斯·拜尔能更令我厌恶了……诚然在那场持续多年的战役中,我与我坚定的子嗣们都失去了许多,包括我们自己的与旁人的。被那群莫名其妙的变态尖耳朵疯子折磨至死的战士并非少数,他们至死忠诚,而只有法比乌斯·拜尔。”无畏凤凰的语气中带上了深深的、真正的憎恶,甚至连最小的一丁点父亲对于子嗣的痛心或遗憾都没有。
“他若只是被折磨疯了,那尚是情有可原,但他居然最后与那群尖耳朵疯子同流合污,用他自己的兄弟们做那些残忍的实验!他克隆了无数个扭曲的荷鲁斯(倒吸凉气的声音)并且把它们交给我那堕落于鲜血和孽行中的兄弟赏玩!(更大的倒吸凉气的声音),那些亵渎造物现在仍有残留,它们自称为黑军团(双份尴尬的咳嗽声)在银河之中为害!”
无畏凤凰的面庞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遥远的神祗宫殿中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并且这个懦夫!他不敢面对我!他用数百个我的可憎扭曲克隆怪物攻击了我,让我亲手杀死我的复制体,好让他自己逃走!”
“天啊,多么相似又不同的……”
余怒未消的无畏凤凰摆了摆手,“我最后一次在对科摩罗的进攻中见到这个所谓的基因始祖小丑的时候,我追杀着他,随后我迷失了,我忠诚的凤凰卫队在追逐战之中损失殆尽,我唯一感到悲伤的就是他们的死亡,而我绝不后悔,绝不后悔对这个懦夫!变节者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