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早上进山至今,苏月禾在山里没有遇到一个人影。
期间遇见了野猪群、羚牛、野獐子和黄腰狐狸……
这些常见的野兽,孩子们应该知道怎么安全地避开。
就怕遇到狼!
她声音都喊哑了,现在只能隔一段时间吹三声哨子,如果幺妹他们在附近,听到哨声肯定会回应。
昨天晚上,她在一块石头附近,看到了一堆嚼碎的野果子,周围还有小孩的粪便,这给了她一剂强心针。
孩子们应该没事,他们也在找出口。
可从昨晚到现在,她再没找到相关的痕迹。
满满的信心渐渐倾泻,她开始心慌,万一遇到猛兽或者断崖峭壁……
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怎么跟大自然斗争?
翻过一座山坳,石头缝隙里有山泉水,苏月禾喝了一口山泉水后,把水壶灌满,她发现前面树下显眼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惊喜发现原来是作业纸揉成的小纸团。
她赶忙展开小纸团,上面用铅笔歪七扭八地写着“我们往山上八,毛娃退坏了”。
苏月禾欣喜地来回看了几遍,这纸条是孩子们留下的,字条上有错别字,应该是说:他们往山上爬,毛娃腿受伤了。
原本就累得有点走不动的苏月禾,瞬间鸡血打满,飞快往山上跑去。
跑了几百米,又发现了一个小纸团,小纸团边上的树上用石头画了个箭头,苏月禾就按照箭头方向走。
快到下午三点,她走出山林,眼前的石头山只有低矮的草丛和峭壁。
因为没有树木遮挡视线,只要走到高处,就能把周围尽收眼底。
苏月禾往山顶爬去,爬到一半,她隐隐约约听到山背后传来声响,好像有人在哭泣,她赶紧拿出口哨吹了几声。
随即她听到了类似小娃儿哭喊的回应。
是他们没错!
苏月禾激动了,想绕到后面去,却发现背面是悬崖,绕不过去。只能先爬上山顶,再想办法下去。
她快速往山顶爬,每隔段时间就吹哨,想让孩子们听到哨声后,不要再乱走。
爬到山顶,走到另外一面往下眺望,这背面虽然是峭壁,但上半截没有很陡是可以慢慢攀爬着石头往下走的。
山下依然是密林,密林远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房子,那应该是部队驻地。
孩子们应该是想爬下去找部队求救。
苏月禾往下走了一段,终于发现孩子们窝在一处小小的石头缝里,石头缝再往下就真的是陡峭悬崖了。
她激动大喊:“幺妹!幺妹!树娃!毛娃!”
很快孩子们也发现了她。
“苏禾姐!”
“苏禾姐!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苏月禾听这声音不对劲,她加快速度,爬到他们跟前一看,发现只有四个人。
幺妹不在。
苏月禾的心抖了一下,声音都变了:“苏月红呢?我幺妹哪儿去了?”
几个孩子哇哇哭着都不说话。
苏月禾问堂弟:“树娃,你说,月红哪儿去了?”
苏柏树脸上擦伤了,两只眼睛哭地红肿,他啜泣着,又害怕又不得不往峭壁下指:“掉……掉下去了!呜呜呜……”
苏月禾脑袋“轰”一声,预期中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喉咙酸涩上涌,她气疯了:“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她趴在石头上往下眺望,这里到山下起码有一百多米,掉下去哪里还有活路。
她的幺妹啊!
毛娃边哭边说:“她没站稳,掉下去的,一开始卡在那棵树上,结果树枝断了……”
苏月禾也注意到了,中间石壁上有棵树断了半根,再往下看,山底下郁郁葱葱都是大树,如果幺妹抱着棵树枝掉下去,很大可能会卡在树林里。
还有希望。
她手背擦了擦眼泪,嘱咐几个孩子:“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动,我下去看看。”
孩子们不敢说话,也不敢提意见。
苏月禾把背篓里的水和吃剩的馒头拿出来给了孩子们。
她找了个相对没那么陡的地方往下攀爬,要谢谢修真的三年,虽然轻功没有了,但依然身手矫健。
爬到那根断掉树枝的树干旁,再往下基本是垂直的,实在太陡,硬爬是爬不下去了。
目测距离山底还有五十米,她伸手摇了摇旁边的树干,虽然只有碗口粗,但从所石头里长出来的,很结实。她从背篓里取出麻绳,把麻绳拴在树干接近树根的位置上,然后拉着绳子,慢慢滑了下去。
快到山底的时候,她带的绳子不够长了,往下看,还有二十多米,她只能松开绳子,慢慢地一点点往下挪。
马上到山底了,她脱下背篓扔了下去,背着枪整个人贴在石壁上。
她发现旁边大树,树叶凹进去了一片,应该是幺妹掉下来时砸的,她忙大声呐喊:“幺妹!幺妹!你在吗?我是大姐。”
结果,她张望的时候,却看到树上探出一张陌生的男人脸……
吓得苏月禾往后一靠,脚下石头一松,整个人往山底下滚去。
就在滚落的途中,她抓住了一根从石壁上长出来的小树枝,人挂在上面,离地不远,树枝把她头发弄乱了。
她轻松往下一跳,落在软软的落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