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姬莫为折磨了那么久,又杀了人,此刻又受了秦怀璧的一剪刀,江楚珩的眼前已有些发黑,才说完,他就向前一栽,再没了意识。
秦怀璧听到那“噗”的落地声,登时一怔,她摸索着下蹲,摸到了江楚珩的背,却黏腻腻地摸了一手血,当即就愣了,道:“阿珩!阿珩!你怎么……”
她意识到了自己询问的徒劳,便止了话头,小心翼翼地去探江楚珩的鼻息。
虽微弱,却还在。
秦怀璧这才略略舒了一口气,想尽了办法将江楚珩拖进了屋里。
就在她拖着江楚珩进屋后,一个紫衣银饰的美艳少女才翩然而落,盯着地上的血迹瞠目结舌,道:“师兄还真是下了血本……这等心机,真是服气服气。”
她透过纸窗看向那忙碌的模糊倩影,不由挑眉,贼贼一笑。
……
等到江楚珩醒来的时候,天边的颜色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他直起身来,胸口的伤深入骨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然而伤口处却被人用粗糙的布条绑了个结结实实,渗出的血已略略干涸,显然距离包好伤口已经过了些时辰。
他环顾四周,是秦怀璧在冷宫的住处不错。
他想要下床,却冷不丁有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
江楚珩五感过人,倒是头一次被这般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正见秦怀璧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件粗布麻衣,一头长发用竹筷子简单挽成发髻,一张脸上脂粉未施,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一朵开得最艳的夏芍。
当真称得上一句荆钗布裙难掩倾城国色。
他每一次见她,都如第一次那般,是止不住的心动。
江楚珩强压住心头的异样,低声道了一声:“娘娘。”
秦怀璧摸索着坐在他的身畔,道:“你还是继续唤我公主吧,自我前来,三年再无人这般唤过我,我甚是欢喜。”
她端起碗来,搅动着里头还冒着热气的漆黑药汁,道:“来,把药喝了,这样伤口好得更快。”
她用勺子盛了一小勺想要递到江楚珩的嘴边,江楚珩却冷不丁开口道:“公主,这药是哪来的?”
秦怀璧顿了顿,道:“怎么了,你怕苦么?”
江楚珩道:“究竟哪来的!”
他的质问让秦怀璧默了默,却还是说了实话。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用衣裳跟门口的守卫换来的。”
江楚珩闻言更不由心痛地道:“公主,你……!你不是恨我么,你又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
秦怀璧摇了摇头道:“小事罢了,衣裳不过身外之物,你也不必这般介怀,来,喝药吧。”
江楚珩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夺过那药碗,将里头黑乎乎的液体一把泼在地上。
秦怀璧一怔。
她不解:“阿珩,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