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她翻开,一只手已阻止了她。
秦怀璧惊讶抬眼。
太子秦昭明伸手合上了奏折,道:“六妹,父皇昏迷,奏折万不可随意翻看,昨日父皇口中还念叨着你二人,眼下正是侍疾的机会,
趁现在停手,父皇还发现不了你动了奏折之事。”
他说的句句有理,秦怀璧心中的怀疑随着他的劝说停了下来,便点了点头。
顺嘉帝不多时便醒了。
他睁眼,见到秦怀璧,不由眼眶一红,
不顾旁人便勉强坐起身来,道:“温庆,你终于进宫来看朕了。”
秦怀璧道:“父皇是儿臣的父皇,哪有父亲病了女儿不在旁的道理?”
她从皇后的手中接过汤药,道:“母后,我来吧。”
王皇后点了点头,退去了一边,秦怀璧侍奉顺嘉帝用着汤药,顺嘉帝叹道:“朕膝下子嗣不多,女儿也唯有你们两个,如今温庆率先嫁了人,朝阳性子单纯,从前朕一向忽视你二人,是朕之过……”
说着,不由落了泪来。
秦怀璧面上安慰,可心中却升腾起疑虑。
顺嘉帝是帝王,帝王之尊,又何须对女儿这般示好?
总觉得今日的顺嘉帝有些不对劲似的……
秦怀璧的心中隐隐生了些猜测,但总觉得虚无缥缈,
便也就算了。
顺嘉帝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秦怀璧,总是欲言又止,什么也不说。
见他如此,秦怀璧便也不问,侍奉后,也便离去了。
连着一个月,秦昭昭姐妹都一直往宫里跑,顺嘉帝的身子却一直不见好转,尤其是见着了秦怀璧之后,更是一直念叨着什么,秦怀璧留心去听也听不出什么端倪,几次之后,索性也不管了。
很快便到了姜元长公主出嫁的日子。
虽说姜元长公主是和离再嫁,但她身份尊崇,成婚的规模也不输任何一位长公主,更何况更是挂着为顺嘉帝冲喜之名,更是马虎不得的。
秦怀璧和秦昭昭前来,见证了姑母同少国公永结连理,
姐妹二人想到姑母离宫多年,
潇洒一世,虽爱慕崇善大师,
却也从未纠缠,对感情却也当断则断,当真是女子楷模,不由心生感触,宴席之上,自然开怀,便多喝了几杯。
秦昭昭枕着秦怀璧的肩头,大着舌头扳着手指:“最近这婚事可真多,先是茗青嫁人了,接着是咱们家怀璧,现在又是姜元姑母……都嫁了,都嫁了!唯有我,还是孤家寡人呢……”
秦怀璧醉醺醺笑道:“笑话!如今萧画仙身子见好,我瞧着,似是很快便会同我的小昭昭提亲了。”
秦昭昭道:“谁用他提亲?一辈子不嫁才好呢……锦衣玉食……男人算什么?我才不稀罕……”
她的声音骤然低沉,接着便从秦怀璧的肩头滑落,枕在桌上睡了过去。
秦怀璧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起身抚着绫衣的胳膊出门如厕去了。
她还没走两步,便见户部侍郎被匆匆叫出了门去,秦怀璧本想离去就罢了,这时起了风来,秦怀璧隐约听到了“国库空虚”四个字,当即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
她手下的花糕厂与布庄每日流水量与日俱增,曾经在她手中打理的一向是井井有条,即便没了岳千帆也不至于运转有失而有什么太大的亏损,大半都被她用来填充国库,户部之人又怎会说出国库空虚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