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便慢悠悠地开口道:“呦,没认出来,原来是乔姑娘啊,本宫记得乔姑娘与本宫的皇兄有了婚约来着,还未曾恭喜未来皇嫂。”
乔绮莹怔了怔,道:“公主说笑了。”
秦昭昭道:“大皇嫂,咱们姑嫂一场,本宫有话可就直说了,你今日同沈大公子一同前来,又同他一唱一和,话头皆是冲着本宫的皇妹来的。
“本宫倒想问问你,你和沈家是何关系?”
她抬眼,面纱下的笑容带着天真娇俏的神色。
“还是说,乔家与沈家,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耳朵顿时竖起来了。
若只是沈白衣跟这乔绮莹有什么的话也不过是些风流笑谈,等到乔绮莹嫁入义王府后也就罢了,不过是不痛不痒,京中的风言风语一向维持不住多久。
可事涉两家,事情便不一样了。
官场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更何况是文臣,聚在一处往往官官相护,互相包庇,若被坐实此罪,轻则贬官,重则没收全部家产,流放边关。
乔绮莹只是一个庶女,并不知她这话中之意。
然而沈白衣是嫡出长子,当即便听懂了秦昭昭的意思。
他如临大敌,抢在乔绮莹之前道:“回殿下的话,乔家与我沈家交情泛泛,今日乔姑娘同微臣一同前来,只因乔姑娘同白月是闺中密友罢了,姑娘家的走动同两家之间想来并无关系吧?”
秦怀璧的手顿了顿。
乔绮莹是沈白月的手帕交?
嗯……
事情怎么忽然就说得通了呢。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然而秦昭昭惦念着为秦怀璧出一口恶气,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便佯装吃惊模样道:“唔,原来如此,哥哥带着妹妹的手帕交同行,虽说听着不妥,但想来你两家的闺训便是这般教导的呀。”
秦怀璧眼珠一转,接话道:“咦,手帕交?那倒是奇怪了,我记得百花宴上许多手帕交结伴同行,可那日似是并未见到大皇嫂。”
秦昭昭又接话:“皇妹,你可别乱说,沈姑娘清高,目下无尘,是否有闺中密友尚且是未知之数,只可惜这死无对证,就算沈公子和乔姑娘这样说,咱们也唯有相信这一条路走了。”
姐妹俩一唱一和极为默契,言语之间便似是坐实了乔绮莹和沈白衣在掩饰一般。
如此,便更让众人加深了这二人借沈白月之死发难之事。
乔绮莹不由恨恨咬唇。
她也不再装出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起身,仗着自己与秦昭易的婚约歇斯底里道:“两位殿下,你们一唱一和的什么意思?白月如今命丧黄泉,其缘由在座众人的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你们非但不顾白月一条性命,甚至还在此冷言冷语,意图栽赃臣女与沈家哥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位殿下身份尊崇不错,可世上难不成便没有王法了么?!”
忽有人接话道:“世上当然有王法。”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靛衫玉冠的俊朗青年迈步入堂。
他的声调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杀意,凭空便带着一股压力,让在场众人下意识地闭了嘴。
他站定,淡淡道:“本侯,便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