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本正经地听着，叽叽喳喳地，在嘈杂地掩饰之下却也不引人注意。

秦昭昭指着个梳着妇人发髻，身形高挑，瘦长脸儿的女子道：“这就是宋老板大哥宋成仁的新妇，我在宴席上见过几次，好像叫……明月娇，是明少师的女儿，举止可端庄大方了，出身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

“还有那个，英姿飒爽的那个橙衣女孩，她是钱太尉的长女，听说一心想做女将军，身手可了得了，我前些日子听说她偷偷入军营，却被镇海候赶出来了，瞧她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正不服气呢。”

“快看快看！华云郡主牵着的就是她亲女儿，今年跟你同岁，听说如今已跟丞相的二儿子定了亲事，还有一年半便要成婚……”

正说着，秦昭昭忽然兴奋道：“她转身儿了，你快瞧那小脸儿，娇娇怯怯跟个团子似的，生的可漂亮了！”

秦怀璧闻言看去，果真见一个粉妆玉砌的少女，身穿五层烟罗裙，生的脸蛋小小圆圆，眼睛又大又有神，扎着十字髻，步态身姿都有模有样，当真是个美人坯子。

秦怀璧笑着揶揄道：“昭昭珠圆玉润，浑身是福，喜欢的亦是这浑身是福的姑娘，可见将来嫁的也必然是个有福之人。”

秦昭昭闻言脸颊不由羞红，她下意识地抓着腕上的镯子，嗔道：“臭丫头，你又拿我玩笑。”

秦怀璧道：“我可没拿你玩笑，你这个年岁虽说还小，可寻常贵女十六的时候早就定亲了，今日满宫都是命妇，万一有瞧上你的，求父皇赐婚，你又该怎么办？”

秦昭昭怔了怔道：“我不想嫁，父皇难不成还要逼我不成？”

“逼你倒是不会，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是好人家，想来父皇便不会拒绝吧？”

秦怀璧的话让秦昭昭默了默，她摸着腕子上的手镯，想着在街上的惊鸿一瞥，下定决心一般道：“若我不喜欢，便是无论如何也不嫁。”

正说着，却忽然传来一声骚动，二人齐齐看去，只见一个华服少女在旁人的簇拥之下趾高气扬地挤开几个正在赏花的侍女，骄横地霸占了花丛最密的一处。

秦怀璧皱了皱眉。

她挑开车帘看去，只见那华服少女双目微垂，眉尖却是上挑的，为人极傲，却同秦昭阳那天生的傲气不同，她的傲气显然是过于自负而产生的，怎么看都似有些心浮气躁。

而围在她四周的几个女孩衣着不算上乘，看着那少女却是满脸谄媚相。

这一群好似蜂蝶中骤然加入的苍蝇，同旁人偏偏格格不入。

引得众人皆是议论纷纷，着实有些讨人厌。

秦怀璧不悦道：“宫里的规矩那女子是未曾学过么？这般拉帮结伙，成何体统？若是皇太后瞧见了，只怕要吩咐人将她拖出去好好学学规矩。”

秦昭昭笑道：“她你也该认识认识了。你可还记得你生辰时那本《白月集》？她就是那位沈家的才女，沈白月。”

秦怀璧道：“堂堂才女，便是这等格局？井底之蛙的眼界，这才女之名只怕都是她自封的吧？”

秦昭昭乐不可支，道：“可不是？你瞧她身边的那些小喽啰，其实各个最擅附庸风雅，实际上偏又大字不识一个，自从前年端午之后，简直要将个沈白月捧到天上去了，那沈白月显然也受用她们的吹捧，因此她们才会常常凑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