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心腹青林道:“陛下,依照奴婢所见,其实这明王的话并不可尽信,难保今日前来是带有挑拨之意,只是……奴婢这些年来冷眼旁观,王爷的举止太过嚣张了,竟在魏国公然落下勃梁的圣旨……王爷只怕怀着一颗司马昭之心呢。”
谷五</span>
万兴皇帝道:“这明王话里话外都是以李翱为尊,若是我当真允了这和亲,我大梁国岂不姓李了!”
青林道:“若是陛下舍不得帝姬,只要随意找哪家郡主翁主的封个公主嫁去就是,但奴婢有一言,却实在不敢不奏。”
万兴皇帝道:“讲。”
青林道:“您说,这温庆公主是嫡出,朝阳公主虽出身尊贵,却只是个庶出,可刚刚明王却说,要将嫡公主嫁给王爷以换陛下的亲妹妹,奴婢听着……着实是……”
万兴皇帝手背上不由青筋暴起。
青林见此,连忙跪地道:“是奴婢失言了。”
万兴皇帝道:“你说的是事实,又哪里称得上失言?”
屈辱,不甘,愤怒等情绪冲上颅顶,可最后定格的,却唯有一个无可奈何。
他什么都做不了。
勃梁国瞧着光鲜,同可若非有手握重兵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李翱,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烂摊子罢了。
这勃梁本就已如风中残烛,偏偏又有一个以美貌闻名天下的淑阳帝姬,便更让旁人觊觎,借美人祸水之名对勃梁虎视眈眈。
万兴皇帝撑着额头,拳头上的青筋丝毫未曾下去,显然那气未曾消下,亦是束手无策。
然而却忽听到一声嗤笑。
万兴皇帝不由一惊。
他抬眼,却惊觉面前的客椅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年不过十七八的少年。
说他生的好,却也说不上十分好。说他生的高,却也不甚出挑。若非想说他哪处独特,只怕也是三棍子憋不出一个屁来。
就是这样一个说不出十分好也说不出十分差的角色,其实明明该是泯然众人才对,可偏偏只瞧看这一眼便被他整个人都吸引住双目,竟是挪也挪不开,忘也忘不掉了。
万兴皇帝警惕地望着他。
“怎么是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少年笑道:“我自然是来为陛下解决难题的。”
他笑得那样云淡风轻,偏偏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一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似乎无论是高兴,恼怒还是难过,对他来说都难如登天一般。
这样的人最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可偏偏亦是最恐怖的。
他能够用最轻松的方法获得旁人的信任,可以为你掏心掏肺,亦可悲天悯人地落着泪,接着毫不犹豫地对着你的心口插上一刀。
而此刻,他亦是挂着那丝毫没有笑意的笑道:“我自然是来帮陛下解决难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