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抿唇不言语,姜元长公主便开口对红鸾命令道:“去,将那温庆公主所说的那副画取来。”
红鸾福身,片刻后便取了真假两副画来递到姜元长公主的手中。
姜元长公主分别细嗅,又对比了寒香墨与那信纸,随即便点头道:“母后,儿臣这些年在外,
却也对这萧画仙的名号有所耳闻,听闻此人脾性古怪刁钻,一手寒香墨更是天下仅有。
“若非是刻意有心,想来寻常人是不会想到去仿制此墨的。”
她将东西递回给红鸾,见太后垂着眉,便转了转眼珠出口劝谏道:“陈芷瑶那丫头好歹也是国舅之女,却竟敢大胆包天欺瞒太后假画。
“依儿臣看来,这封信出自陈家表妹之手是板上钉钉之事了,只是不知她冒充萧画仙给朝阳那丫头写这信又费尽心机地用假的寒香墨做局究竟是何居心了。”
“还能是何居心?自然是想对朝阳不利!否则又怎会对那萧画仙下手?”
太后此刻却是抬眼,
语调平缓,但话中的怒气却让众人胆寒。
秦怀璧同姜元长公主对视了一眼,姑侄二人立马会意,秦怀璧佯装担忧模样道:“皇祖母,虽然陈表姑母献假画之事惹人诟病,但此时人尽皆知,会不会是有人利用此事陷害表姑母?又或者表姑母有难言之隐才会如此做?”
姜元长公主道:“是啊母后,儿臣记得汝阳舅舅在世时便广结善缘,同儿臣最是亲近。想来有汝阳舅舅的栽培,芷瑶定是做不成此事的。”
她说着又道:“只是儿臣也不得不多嘴一句,芷瑶虽是汝阳舅舅的女儿,却也实在不像个安分的,只是这自小仗着母后的宠爱,想来也是有些目下无尘了。”
秦怀璧接茬道:“孙儿不敢妄言,只是这证物也是无意所得,昭昭为人单纯,而表姑母又受皇祖母多年宠爱,
皇祖母一向英明,
必然是自有定夺的。”
姑侄二人的话句句都似是替陈芷瑶说话一般,可细推敲之下却是不对了。
从前便有陈芷瑶多次陷害慎贵妃,哄骗太后的举动,如今在这个勃梁王求娶公主的节骨眼,秦昭昭却忽然在她手底下出事,人证物证俱在,事情简直是赤裸裸地展露在众人眼前一般了。
因此太后的脸色便随着二人的话而愈加阴沉,她将那信递到红鸾手中,道:“去秉明皇帝,迁和郡主勾结外国使臣,陷害公主,意图后位,即刻剥夺封号,贬为庶人,迁去端州自生自灭,永远不得回京!”
红鸾接过信,正要离去却被姜元长公主叫住。
姜元长公主笑道:“太后,其实您又何必如此?芷瑶妹妹终归是太后的外甥女,汝阳舅舅又是大魏的功臣,若是随意处置了芷瑶妹妹,岂不落下个让天下人说太后无情不仁的把柄?”
太后道:“那你想如何?”
姜元长公主道:“儿臣只是觉着,就这样处置了芷瑶妹妹实在不妥。太后您想,汝阳舅舅为人忠义,酒泉之下自然希望这唯一的女儿过好日子,这芷瑶妹子更是花一般的年纪,依儿臣所见,太后不妨先将芷瑶妹妹禁足在汝阳王府,待打发了那勃梁王再行处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