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翱却笑道:“挑选又如何?如今周遭各国虽对魏国臣服,可若我这个勃梁王在这受了窝囊气去,本王倒想看看,一个恩将仇报之国,还如何定的了天下!”
“放肆!竟敢说出这等反贼之言,难道是真当我大魏无人了么?!”
忽有一王爷拍案而起,道:“来人,给本王把这勃梁贼子绑了!”
无数侍卫应声入门,将手中武器指向李翱,李翱却是镇定自若,当即便从袖中抽出一柄月牙刀来“啪”地砸在桌上,
道:“本王看谁敢!”
江楚珩却也嚯地站起身来。
他一双碎玉目淡淡一扫:“今日除夕宴,
你已搅了这雅兴,怎么如今当着陛下和诸位娘娘殿下的面,勃梁王带着兵器难道是想见血不成么?”
那李翱盯着他冷笑了一声,二人互相对视,却是谁也不肯退让。
这眼瞧着剑拔弩张,顺嘉帝却道:“都退下。”
这顿饭吃的极不愉快,自然也没了吃下去的必要,顺嘉帝黑着脸,道:“勃梁王舟车劳顿,还是多休息几日为好。方正德,派人把王爷安顿好,今日宴席便先散了吧。”
说着,便顾不得旁人,率先甩袖离席而去了。
太后也在姜元长公主的搀扶之下离去。
方正德连忙快步走到李翱身边,低眉顺眼道:“王爷,随奴婢这边来吧。”
李翱走到江楚珩的面前,刻意驻足,盯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离开。
这顿不欢而散的除夕宴风波涉及国,自然不会不了了之的散去。多日之后,御书房的大门依旧紧闭,户部尚书正跪在地上,江楚珩则站在他身侧。
户部尚书道:“陛下,虽说收回了部分所贪银两,国库钱粮充盈了些,
但各地方贪官还未曾尽数清除,
若是贸然开战的话,只怕两国生灵涂炭,是下下之策啊!”
顺嘉帝一砸桌案,骂道:“这勃梁王也实在太不像话!当初若非受了他的恩惠,今日又岂会这般窝囊!如今南周便有蠢蠢欲动的架势,若是动了勃梁,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到那时,对付的可就不止一个勃梁了。”
江楚珩在旁略略勾唇,却不做声,户部尚书接着道:“皇上!两国和亲不过是牺牲一个公主,温庆公主身份尊贵,又未曾及笄,可朝阳公主已满十六,也是该指人家的时候了,且又是庶出,若是皇上不舍得,让朝阳公主下嫁也就是了,何必要大动——”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脑袋的敢叫我的妹妹去换亲!”
御书房忽然大开,紧接着一把长刀子便凭空劈来,就这样直愣愣的没入地面,插在了户部尚书方才所跪之处。
而户部尚书的手肘正被江楚珩抓着,心惊胆战地看着插在地上的重刀。
方才若非江楚珩及时地拉了他一把,恐怕现在扎在地上的,便是他的脑袋了。
一个身穿墨绿色蟒袍的男子紧随其后大跨步地走入殿中。
他风尘仆仆,显然是快马加鞭匆忙赶回方才回宫,还未曾好好打扮。衣裳掖得糙了些,就连那四指宽的云龙纹腰带也松垮,扎的极为敷衍,连头发都是用一根腰带胡乱的一束。
这打扮明明失礼,可在此人身上,却是将他独有的潇洒不羁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最吸引人的却不止是他的举止和个性,而是那如瀑的长发,竟是雪似的白色。
他本就生的冷冽,一头长发更是衬的他整个人如一块永远无法开化的冰,寒刺骨中。
“傲”这个字,似是天生就是为他所造就的一般。
白发男子大咧咧地迈步到了顺嘉帝面前,一把便抽出插在地上的重刀,抱刀跪地道:“儿臣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