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熙的心腹前来,打眼见屋中有人,便欲言又止地递了个眼神给秦怀璧。
秦怀璧会意,系好斗篷跨出房门后又不放心地转头,嘱咐道:“在此等我,若是有人询问你是谁——”
“——我就说我是仰慕少官自奔为妾的通房丫头。”
温楚楚撑着额头歪在榻上,边将手中的花糕抛往半空边懒洋洋接了话茬,“——对吧?”
都是聪慧过人的女子,这睡饱了觉醒来见了那群侍婢的眼神态度便明白了她们是误会了什么。
本来这温楚楚忽然出现在院中便是件诡异的事,但若是夜半忽然出现在秦怀璧的屋中,虽然流言污秽,却是掩饰温楚楚身份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流言何惧,待秦怀璧恢复女儿身,一切不利的流言便皆会不攻自破。
她挑眉,冲着温楚楚点了点头,算是赞许了她得聪慧,这才放心离去。
屋内的温楚楚仰躺在床,听着被掩上的房门,无声地叹息。
“二师兄啊,真不是师妹说你,这样好的姑娘,你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
而那一头,已出了房门的秦怀璧避过大路,踏着地上吱嘎作响的雪,随着侍从一同绕过萧条的后花园来到待客的偏厅后一间极不明显的小室中。
侍从压低声音道:“今日果真有人上门,点名要见江将军,将军假意接见了他们,片刻后便会赶来,郑大人已安排好,这小室与偏厅相接之处有屏风遮挡,公主躲在屏风后便可听到屋中的说话声。”
秦怀璧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去,那侍从无声息地便退出了那小室,屋中便唯剩秦怀璧一人。
她穿过密廊藏在屏风后,才藏好,便听到吱嘎的一记开门声,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斯文声线。
“此处不比盛京城,非本将地盘,便委屈先生来偏厅同本将一叙了。”
只听结伴而来之人呵呵笑着,滴水不漏地说着官话:“将军哪里话?我家大人仰慕将军已久,只是一直不得空与将军相见,今日同将军一见,果真是少年英雄。”
江楚珩落座笑道:“先生过奖,刚来京兆时便知晓这刺史大人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一直想去拜见,可惜日日陪同赈灾官施粥不得空,这才耽误了。”
二人你来我往地客套了半晌,互相打着太极,就在秦怀璧快听睡着时,那刺史府派来的师爷终于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率先进入了正题。
“将军少年将帅,年轻有为,西北之地这般贫瘠,将军位高权重,又怎会降临此地?陛下竟也不觉大材小用?”
江楚珩顿了顿,叹道:“圣上亲自下了旨意,我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先生当真是玩笑了。”
他话说的轻略,但话里话外所表达之意皆是浓浓得不情愿。
秦怀璧不禁挽起嘴角。
旁人不知江楚珩那一肚子坏水,她却是明镜儿,估计这师爷等下被哄的上了贼船还不知道呢。
果真,那师爷闻言便放下心来,又重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