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百花杀尽,寒风簌簌,万般凄凉。
屋中,一枝独秀,莹然招展,亭亭玉立。
一个上了些年岁的男人正握着黄铜所制的水壶,小心翼翼地给这遗世独立的花枝子浇着水。
而在他身后毕恭毕敬跪着的,正是方才在秦昭易的住处门口偷听的那个黑衣人。
听了那黑衣人的话,他便收起了水壶搁在了一旁。
“他们当真是如此说?”
黑衣人匍匐在地,道:“千真万确!”
“噗嗤。”
忽听有嗤笑声传来,男人闻声看去,却也不恼,扬手示意那黑衣人退去,接着才直起身子,对着来人道:“吴大人贸然前来怎的也不通报一声?”
吴大人如入自家一般的撩袍落座,道:“呦,是大人小看了那位小公主和大殿下,又不是下官使绊子,大人又何必冲着下官使脸色?”
男人接过侍女递来的巾帕擦着手,边擦边道:“本官哪敢对你使脸色?少来这套,可有主意了?”
吴大人在身侧的侍女下巴上轻佻地摸了一把,侍女羞涩地避开头去,吴大人意犹未尽地翘起胡子,末了才道:“听你手下这小子话中的意思,这俩位殿下恐怕是亲眼看着赈灾款拨给百姓才罢休,要是想在这下手,恐怕是难了些。”
他的手在侍女的面庞上暧昧的轻揉着,但话中的狠意却是丝毫不减。
“要么想办法打发了这兄妹二人,只是这一趟大人您等于是竹篮打水,要么便供着这二人,趁机想法筹谋,只是难保其中的环节出岔子,若是被发现咱们跟盛京那位的关系,那可就功亏一篑喽,下一步无论怎么走都是个死。要么……”
吴大人说到这便刻意地止了话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男人冷哼了一声,眼中杀意毕现。
巾帕被掷与水中,渐起的水珠落在了那才浇过水的花叶上。
他接过吴大人的话头。
“要么,一了百了。”
……
余下几日的施粥果真未曾再有人敢生事,先前生事的那些暴民挨了打后已被放出。
也并非是他们不记仇,只是这光养伤都得花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且养伤的开销也尽数是由秦怀璧等人负责。
这即便是想如何,如今吃喝都掌握在旁人之手,倒也不敢如何了。
西北偏远,因着闹灾,又即将除夕,各处都忙着过年,可手头又没有银钱,京兆尹府便格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