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璧连着忙活了几日,又未曾吃过什么,一直撑着身子,但待天边冬阳西沉时她还是晃了晃,险些摔倒。
那边江楚珩见她面色不好,便连忙上前接了她手中的粥勺,轻声道:“折戟他们应该审得差不多了,公主不妨去赈灾楼询问审问进度吧,这里有我就是。”
秦怀璧本想拒绝,奈何身子的确撑不住,交给他亦是放心,便点了点头,去了后头。
赈灾楼是一座废弃酒楼临时改建的,后院中还空了大半,便被江楚珩的人连夜改成了临时的刑场,秦怀璧听着那触目惊心的惨叫声和烧焦气味不由得汗毛直数,但定了定神,还是拢好衣裳迈步去了后堂。
手中提着鞭子的折戟正高扬着手似是要抽下去,听见了脚步声闻声转头,他便连忙收了动作,快步走到秦怀璧面前。
他跪地拜过,起了身来才道:“公主怎的亲自过来了?”
他动作走得急,门未曾带上,那被他打的人才刚刚被泼了一身辣椒水,此刻意识模糊地一抬眼,顺着未关的门缝便轻易看到了门外正在交谈的二人。
秦怀璧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金锭子搁在他手中,道:“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这是给你的赏钱,收好了。”
折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道:“为公主办事,自然是肝脑涂地。”
秦怀璧不跟他闲扯,赏了银子后便问道:“江楚珩说这么久了应该审出东西了,怎么样了?可知道这些人背后是谁指使?”
折戟道:“这群人就是贪些小财,说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下毒在粥里头吃下去,还声称这毒不要命,说什么要是能把粥摊子搞砸了就许诺这些人家里头千两黄金,这些人都长了个心眼没敢吃,只有那个死了的偏是个愣瓜,连这糊弄人的混账话都信了,这不,吃完了当场就没命了。”
秦怀璧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审出这些人是谁指使的没有?”
折戟羞惭道:“还尚未审明,这些人受了刑却还是死活不肯招供背后指使之人是谁,还请公主稍候,属下必然能够撬开他们的嘴。”
得了这答案秦怀璧便皱了皱眉,道:“罢了,这些人不过是些平头百姓,不肯说必然是有苦衷的,刑罚先停了就是,但是先关着,别放了,免得其中有人通风报信再生事端。”
折戟抱拳道:“是!谨遵公主吩咐!”
待秦怀璧走后,那浑身辣椒水的男人便因为意识模糊而重新垂下头去。
他被冻得深紫色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无声念叨着“公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