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命,险些便交到了那岳千帆的手里。
但幸得,今生她终究是保下了皇兄安然无恙。
正感慨着,身后便传来了“吱嘎”一声。
秦怀璧闻声回头,正看到进门而来的秦昭易。
秦昭易显然毫发无损,此刻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袍裾,暖黄的灯光下,更显其眉眼温柔,一如寻常。
见了秦昭易,秦怀璧顿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似是在刹那间断裂,酸甜苦辣百感交集于一处。
她想着前世的天人永隔,再看着此刻安稳站在自己跟前的秦昭易不由鼻头一酸,再也顾不得别的,当即便涌出泪来,义无反顾地扑到了秦昭易的怀中,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哥哥!”
听着妹妹的呜咽声,秦昭易便知这一路妹妹必然是吃了不少的苦,便抚着妹妹梳得光洁的发柔声告罪道:“温庆不哭,都是哥哥的错,本就不该同意了父皇的旨意让你一个姑娘打着我的旗号做什么掩护,这一路你扮作我的模样,想来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秦怀璧强擦去两腮的泪珠,露出一个泪汪汪的笑容,道:“哪有什么委屈?只是多日不见哥哥,妹妹想得很,倒是叫哥哥见笑了。”
秦昭易替她拂去泪花,皱了一双玄眉温声道:“我打小看着你长大,你这丫头有事一向是憋在心里不肯说,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自己消化,难道如今还想瞒着我不成?老实说就是,究竟是出了何事,竟然让我的温庆妹妹哭成如此模样,难不成是江楚珩那小子狗胆包天敢对你无礼?”
秦怀璧破涕为笑道:“哥哥从前不还私下称赞他是英雄出少年,怎的现在倒怀疑起他的人品来了?”
猜测被否认,秦昭易再想不出答案,因而疑惑道:“既然不是那小子,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耽误了你这么多时日?”
秦怀璧见他面含担忧,便也不再瞒他,只字未提自己被岳千帆所伤之事,只说了路遇歹人被江楚珩相救,客栈遇刺及收编宛如之事。
虽是话头避重就轻,但得知竟在客栈遇险还是惊得秦昭易面色苍白,待秦怀璧说罢他不由懊恼,拍桌叹道:“父皇此计策也太过惊险!你说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怎可扮作男儿来行什么引蛇出洞之计?怀璧,记着,此等事以后断不可有下回了。”
见秦昭易大怒,秦怀璧自然不敢说着计策是自己想出的,便未接茬,只是有些悻悻地吐舌一笑,转移话题道:“哥哥可否将赈灾粮款都安排好了?”
秦昭易这几日为了赈灾之事忙得团团转,闻言便点头道:“我与这京兆尹郑大人有些交情,他做事我信得过,如今赈灾粮款已经发下,只是你我身份调换,我不好亲自出面查探,如今你已到来,想来明日便可以搭建粥棚,布施粥饭了。”
秦怀璧却是摇头道:“哥哥,此次西北之行路途虽是有惊无险,但并非到了此处便安全,反而唯恐有更加凶险之事,依妹妹看来,我们倒是该从长计议,在搭建粥棚前仔细避开所有潜在威胁才是。”
秦昭易道:“此话怎讲?”
秦怀璧示意秦昭易凑近,秦昭易如她所愿,她便手拢与唇边,对着秦昭易耳语了几句。
待秦怀璧说完,秦昭易便面露惊喜之色,抚掌道:“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