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缓过神,脸上又被抹了两道泥巴。
“长安哥!”
立秋恼了,抹干净小脸,反手用顾长安的衣裳做了擦手布。
再看顾长安,一身短打扮,赤着双脚,袖子卷到胳膊肘上,裤腿也撸起来,用带子扎着,手上脚上全是泥巴。
“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顾长安嘿嘿笑,想要去拉立秋的手,一看自己手上都是泥,就缩了回来。
“我在脱土坯呢。”
他叫立秋跟着她走,走到屋后靠着河滩的大片空地上,已经摆了上百个土坯。
“这都是你脱的?”
立秋吃了一惊:“长安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弄的?”
“咱们去城里那天,你不是跟我商量着垒院墙吗?我就想先干起来,当天晚上,我就把屋后头的草都给拔了,把地给平了平,昨天晚上睡不着,就去河滩上挖泥巴脱土坯了,我再脱上几天,等晒干了,咱们就能垒院墙了。”
“那你这两日岂不是没睡好?”
立秋一张嘴,心疼的话脱口而出。
“不睡好还干这么多活,你是铁打的身子呀!眼看着咱们要成亲了,你就不能好好歇息歇息,养养身子?”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羞窘。
新郎成亲要养什么身子,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在心疼我?”
顾长安手舞足蹈,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我也有媳妇儿心疼了!你放心,我身子骨可结实了,你摸摸。”
他扒开衣襟,敞开结实的胸脯,非要立秋摸一摸。
“青天白日的,你干啥呀!”
立秋又羞又恼,低着头不敢看顾长安,余光一扫,瞥到那在日头底下泛着光的胸膛,又有些忍不住。
她只好背过身子,扭着双手,强迫自己不许去想顾长安的胸膛。
“你羞了?”顾长安又转到立秋的跟前,“到了成亲那日,我身子骨更结实。”
他凑近立秋的耳垂,低声言语,呼出来的热气扑在立秋耳垂上,让立秋痒得脚指头都蜷起来了。
“我早就跟黑虎哥他们打好招呼了,叫他们那一日放我一马,别灌我太多酒,叫我做不成新郎,我就得找他们算账。”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立秋红着脸,扭头就走。
顾长安乐呵呵地跟上来:“你这么早就出门,肯定没吃饭,我屋里有吃的,仅够咱俩吃了。”
立秋不肯去,顾长安伸出泥手攥着她往屋里拖。
“人不吃饭咋能行?我那锅灶还是冷的,要不你在屋里帮我做饭,我接着脱土坯去。”
他都这么说了,立秋只好答应下来。
灶台上已经安了两口新铁锅,地上堆着半口袋小米,半口袋面,还有几个鸡蛋一把葱。
立秋干活儿利索,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煮了小米粥,做了一盘小葱炒鸡蛋,出门去喊顾长安吃饭。
“哎呦,立秋,你咋从顾赖子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