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哪怕能陪你这么一回,方媚也会开心一辈子的。”
方媚抬手将床头的帐子撤下,莲藕似的手臂绕至沈留白的脖颈后。
大半个时辰后。
趁着沈留白还未醒,方媚艰难地从床上支起身子,将散落了一地的衣裳穿好。
“沈公子,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让第三人知晓,我定不会教你为难。”
方媚最后眷恋地看了眼沈留白,随即挺直了脊背,神色如常地朝着正院走去。
而沈留白在半梦半醒中,只隐约瞧见了一抹窈窕的身形在房门口停留了一息的功夫,他还未来得及出声呼唤,那人便已经消失不见。
“你……是谁。”
沈留白终是无法抵挡酒力的侵袭,眼皮再次阖上,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夜深,柏栩院。
沈落溪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听着外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假寐着道:“进来吧,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翟闻元走近内室,见着房中并没有方媚的人影儿后,才拱手道:
“夫人,方媚今日晚上扶大爷去歇息的时候,在他房里停留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属下谨遵夫人的指令,只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就撤开了,他们两人怕是……”
翟闻元未将话说完,话末的意思却已是不言而喻。
沈落溪的眼睫轻轻眨动,盈亮的烛光在瞳仁深处跳动,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这样,只是怕苦了方媚。”
沈留白的日子虽也不算好过,但到底是个男人,来去都自由得很,更是无拘无束。
可真正吃亏受折磨的人,却是方媚。
“方媚自己的选择,即便是选错了,也是怨不得旁人的。”翟闻元停顿了下,又问道:“夫人可要在她的饭菜里加些避子的汤药进去?”
沈落溪摆了摆手,否道:“不必,这终归是他们两人的感情事,我如果掺和太多,反而不好,你就照常做你的,面上就只当一概不知就成。”
翟闻元会意,行礼道了句“属下告退”,便低头退出了房外。
不多时。
一抹颀长的身形从屏风后绕出,径直走向沈落溪,将她亲昵地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那如绸缎般质地颇为顺滑的秀发。
“娘子,我在净室里可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我想问你,来日大哥和离后,你想要让方媚做他的侍妾,还是正妻?”
萧越泽的声线低沉,字音醇厚,落在沈落溪的耳中,更让她不觉舒展了眉头。
“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我大哥若是真的喜欢她,聘为正妻也是无妨的,方媚早年的遭遇也是由不得她选择,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未在心里看低过她,反倒对她的坚韧顽强颇有几分欣赏。”
萧越泽认真地听着沈落溪说话,半晌后,许是想见了什么,笑吟吟地揶揄道:
“娘子的见识深远,又如此开明,只是沈夫人和沈相爷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再度迁怒娘子你,怒骂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一盆盆的脏水叩下来,来日沈相府的热闹怕是会更上一层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