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老奴知道你爱慈夫人爱到了骨子里,可你的身后还有王府这么一大家子,你不能不管啊!”
慕容苍面无表情地任由宁叔拉扯着他的衣角,“宁叔,本王心意已决,不日就会向陛下辞行,你就莫要再劝了。”
说罢,慕容苍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宁叔瘫坐在地,再看向沈落溪时,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怨怼之色。
“沈姑娘,我敬你是王爷所爱女子的女儿,一直都以礼相待,不曾有半分怠慢,可我万万没料到你竟如此狠心和自私!你为了成全你母亲,居然唆使王爷抛家舍业,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面对宁叔疾言厉色的斥责,沈落溪并未不快,平静的面容恍若迎风盛放的白玉兰般静好温和。
待宁叔骂累了,她方才道:
“宁叔,当初他就是因老太夫人才不得不留在这府中,只为慕苍王府能够兴盛永续,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你还要他再蹉跎下一个十五年么?”
宁叔愤慨的脸色猝然一变,满是忌惮地看着他面前的女子。
“你居然连这段往事都知道?!”
当初慈念秋人间蒸发,慕容苍一度想要追随她自行了断。
若非老太夫人以性命做要挟,只怕现在的他早已化为了一捧黄土。
“他是一国王爷,心里岂能只装着儿女情长!”
宁叔自知辩不过沈落溪,丢下句“我定不会让你们如意”,便从地上爬起身,狼狈地向外跑去。
萧越泽望着宁叔踉跄离去的背影,目色深深地启唇:“落溪,你这么做无疑是把宁叔推向了寒允安那边儿,咱们的敌人怕是又多了一个。”
现下明面上能够与沈落溪抗衡的人,也唯有一个寒允安。
沈落溪轻掀了掀眼皮,“迟早的事儿罢了,母亲的离期只有不到三个月,我没那么长时间可以仔细布局了。”
她只希望寒允安能够争气些,最好是将所有的人和事儿都攒到一块儿,好让她能够一鼓作气,一网打尽。
萧越泽瞥向女子清冷又透着倔强的容颜,眼底的心疼之色不觉更深。
……
东宫。
江明朗枯坐在空无一人的殿中,在听到窗棂处传来的细微动静时,当即坐直了身子。
“丞安王,你终于来了!那个沈落溪实在是狡猾,三言两语就将孤又困在了此处,你可还有办法助孤出去?”
寒允安对上江明朗含着期切的目光,嘴角的讽意掠过,似笑非笑地道:
“自然是有的,现在陛下已经是强弩之末,说不准儿什么时候就会咽了气,殿下如果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必须要得到陛下的亲笔传位诏书,才算是名正言顺。”
传位诏书?
江明朗的眼中划过一抹迟疑,手顿在半空,犹犹豫豫地低着头道:“丞安王,父皇他早就厌弃了孤,视孤为弃子,又怎么可能会写传位诏书给孤?”
寒允安闻言,一缕狠绝猛然从周身迸发,死死抓着江明朗的手臂,“只要你拿到了玉玺,谁会怀疑这诏书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