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瑄果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到用这种法子来威胁我,实在是愚不可及。”
昊焱小心地打量向沈落溪,见她的神色冷淡,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主子……咱们现在可要做些什么?”
沈落溪不答反问:“你觉着我该做些什么?”
昊焱被问的先是一愣,沉吟了片刻后,才大着胆子将自个儿的想法道出:
“苍云瑄多半是想透露给沈相和沈大少爷您还活着的消息,但必然是会借口以您在他的手中,从而迫使沈氏一族站到他的那边儿。”
若只是沈相一人进宫觐见,他未必会真的因为沈落溪而屈服于苍云瑄。
但如今又去了一个沈留白,苍云瑄必然会将大半的精力都放在引沈留白入局的份儿上。
“沈大少爷多半会因挂念您而答应苍云瑄,届时他虽是被迫为虎作伥,但咱们也会反受其牵制。”
落得一个打不得,又退不得的尴尬的境地。
昊焱越分析,一对儿眉头便拧得越发紧。
这个苍云瑄,着实是阴险可恨!
明摆着就是在利用沈落溪对沈留白的那一份仁慈,从而迫使她就范。
“你分析得不错,是这个理儿。”
沈落溪先是肯定了昊焱的猜测,指尖缓缓落下一颗黑子,接着往下道:
“苍云瑄会利用相府,甚至是我大哥的名义来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功成,那便是他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东窗事发,被连累的也只会是沈氏一族,这步棋,他走的很妙。”
同样也很毒。
以她对苍云瑄的了解,他应当是想不出这样完美的计策来。
除非。
他的背后是又有“高人”指点。
沈落溪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原本平静的心绪忽地被扰乱了几分。
萧越泽看出她的心绪不宁,虽未径自言明,却也猜到了七八分,当即温和着声音安抚道:
“落溪,今时不同往日,你昨日才说不想再横生枝节,也不愿再与相府有多余的瓜葛,但为着长远打算,有些窗户纸,是不能不被捅破了。”
可一旦沈落溪尚在人世的消息被广而告之,届时她必又会因景国皇后的头衔所困。
萧越泽深谙这场局中的关系利害,为着能让沈落溪能少些烦心,他主动提议道:
“我们的婚事可以再往后推一推,左右我们的心在一块儿,那便是胜过了一切,我永远事事以你为重。”
沈落溪闻声,对上萧越泽深邃如潭的黑眸,从其间清楚地瞧见了她的倒影。
“越泽,谢谢你。”
事已至此,有些糊涂账,她也是不得不好好儿地算一下了!
皇宫,御书房。
沈留白与沈相跟在卫临的身后,在见着案后端坐着的那抹明黄色身影时,沈相先行行礼问安道:
“老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臣前来,是所为何事?”
“沈大公子也来了?”苍云瑄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留白,“许是多日不曾进宫了,竟是也忘了宫中的礼数,看来沈相平日里还是疏于教导了。”
沈相闻言,额头当即冒出了一层冷汗,正欲解释,便听得身侧的沈留白不急不缓地开口:
“其实陛下真正想见的,不就是在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