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说这话的时候目色清冽,恍若苍云瑄对她而言,不过是连陌生人还要不如的存在。
“沈落溪!你放肆!”
苍云瑄眼底泛起嗜血的杀意,语调森冷道:“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你休想嫁给他!”
沈落溪懒得再理会行容癫狂的苍云瑄,不咸不淡地丢下句“随你”,便径自从他身侧掠过。
穆行在与苍云瑄擦肩而过时,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待一行人回到中轩殿,江玉颜才将压了一路的疑问道出了口:
“落溪,你是如何使穆先生飞起来的?这也太神奇了吧!你莫不是真的神仙下凡吧?”
沈落溪颇为好笑地用指尖点了点江玉颜的额头,颊侧顺势漾出一抹清浅得宜的笑。
“我不过是情急之下随意捏了个阵法罢了,算不得什么难事。”
只是……
穆行方才的表现似乎太过轻松,就好像有人又在无形中为他注入了一股助力似的。
沈落溪暂时将心底察觉到的那抹异样压下,并未说出。
“沈姑娘博古通今,本事更是过人,谢某佩服,如今我体内的炎症尽消,也是时候做手术了。”
谢尚锦狭长的凤眸中不时划过暗色的光亮,隐隐带着几分期许。
江玉颜闻言,注意力登时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落溪追问道:
“落溪,明日你可否能为尚锦做手术?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总是担心着夜长梦多。”
苍云瑄此人阴险狡诈,今日他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落溪不无赞同轻轻“嗯”了一声,无意识地婆娑着指腹。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莫要再进食任何的水或是食物,另外……”
沈落溪对着谢尚锦交代了一番术前注意事项后,转向穆行接着道:“你这两日就以谢尚锦的面容在宫中行走,如若上元帝君要你替他炼制什么丹药,你且都应下。”
穆行的唇角挑起温和的弧度,随即站起身,“好,我知道了,想来将军还要为明日的手术做准备,我便先行退下了。”
江玉颜见状,也跟着起身,与谢尚锦一并从善如流地出了中轩殿。
殿内恍然只剩下了沈落溪与萧越泽两人。
“落溪,慕苍王那边儿派人递来了消息,说是有人曾瞧见哑女出入过城中的一间医坊,这是药方。”
萧越泽从袖筒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药方,递至沈落溪面前。
宣纸展开,尚且还留着或轻或重的折痕,沈落溪的视线认真地掠过药方上的每一个字,指尖发出微微的轻颤。
这药方上所注明的皆是化瘀去滞,滋补元气的药材。
且只有受过极重内伤,损耗了根本的人才会用这味雪莲草作药引。
寻常人若擅用雪莲草,轻则全身的经脉真气错乱,重则爆体而亡,不治而死。
慈念秋极通药理,断然不会不知晓此药的厉害。
“母亲身受重伤,我必然不能坐视不管,你知道具体是哪间医坊么?我要去见见这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