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的唇线渐渐拉直,透出几分冷诮。
今日她才保了萧越泽出了大理寺监牢,上元帝君和苍云瑄便按捺不住了。
看来这场飞花宴,她是非去不可了!
“我知道了,书艺,你一路追踪探查,也是辛苦了,这几日就好生歇着吧,我这儿平常不需要有人伺候。”
沈落溪习惯了独来独往,书艺却执拗地摇头道:
“少主,属下不累,如今夫人音讯全无,属下必须要替夫人护好您,才算不辜负夫人昔年对属下的救命之恩。”
沈落溪不好再推辞,只能任着书艺留下。
殿内的蜡烛一根接一根地被烧尽,在天色将要微微亮的时候,伏坐在案头多时的那抹身影终于抬起了头。
书艺原先半阖着眸,听到似乎有动静,当即便睁开了眼,问道:
“少主,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沈落溪凝重的面色稍霁,“我翻了大概有一千多本医书古籍,只有这本古籍提到:可以用南疆蛊王的胆液混着龙腥草服下来暂时遏制人脑的记忆衰退。”
但南疆蛊王每十年才能诞生一只,且想要取得胆液,就必须要亲手剖开蛊王的胆囊。
沈落溪粗粗估算了一下,距离南疆新蛊王诞生的日期,还有整整一年。
“属下这就去寻南长老来!”
书艺风风火火地就要抬脚离去,沈落溪失笑着唤止道:“还是我今夜得了空去城郊寻她吧,现下你先随我去趟玉颜的宫里。”
她想要去飞花宴,还少不得要借这位和硕公主的势。
书艺不疑有他,恭敬地应道:“属下遵命!”
芳华宫,宫人们站成一排,身前的托盘上放置着各样名贵的衣衫布料。
“公主,这些衣裙可是贵妃娘娘命尚衣局连夜给您赶制出来的,今个儿陛下开恩,来出席飞花宴的尽是京中的青年才俊,您可要好好儿地把握机会才是,可莫要像上次驸马宴……”
眼瞧着柳嬷嬷又要旧事重提,江玉颜懒懒地抬手一拦,截过了她的话头道:
“嬷嬷就莫要再念叨了,我倒觉着那件桃红色的衣裙不错,今夜就穿它罢。”
柳嬷嬷顺着江玉颜手指的方向望去,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公主,这桃红色乃是妾室所穿,实在不吉利,其实您穿鹅黄色是最衬您的。”
柳嬷嬷说着,就想要将那件鹅黄色的衣裙递向江玉颜。
“嬷嬷,我母妃虽是皇贵妃,到底也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况且就是颜色而已,哪有什么吉不吉利的说法?”
江玉颜给出的解释教柳嬷嬷一时有些语塞。
就在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一扫,像是见到了救星般,忙招呼道:“沈姑娘,您可算是来了,快帮着老奴劝劝公主吧,这桃红色的衣裙当真是穿不得啊。”
沈落溪踱步走近贵妃榻前,目光随意地掠过泛着华光的布料:“柳嬷嬷,玉颜的年龄尚小,喜欢些娇俏颜色也是正常的。”
柳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任着江玉颜的心思,独独留下了那条过分艳丽的衣裙。
江玉颜打发走了柳嬷嬷,神色亲近地挽过沈落溪的右臂。
“他们越让我穿什么,我就偏不听,幸好还有你站在我这边儿,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落溪无声地颔首,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想去飞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