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微微颔首,替沈落溪不愿说出口的话道了出来:
“将军是担心上元帝君,又或者是其他人会趁虚而入,挑拨你和小公爷的关系,对么?”
沈落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只觉着鼻梁处的酸胀之意更甚。
良久之后。
她用力地甩着脑袋,试图将所有的杂念暂时抛开:
“也罢,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穆行,你再多派些暗桩出去留意打听,我有些累了,想先歇会儿。”
穆行应了个“好”字,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门。
许是心力交瘁的缘故,沈落溪的头才刚沾到床榻,眼皮便犯起了沉,随即阖眸睡去。
而另一边,萧越泽遵循沈落溪昨晚的叮嘱,并不愿离开房中。
偏偏宫清不请自来,又摆出一副熟络的态度道:
“萧小公爷,你可还是在因为上次的事儿而记怪我?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多有不足之处,还请小公爷多加担待才是。”
萧越泽同宫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语气有礼地回应道:“宫少卿想多了,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实在是最近身体偶感不适,所以才不能随宫少卿一起去鸿胪寺的。”
萧越泽因涉嫌杀害天极子而被上元帝君发落到大理寺监牢的消息,宫清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是听说才关了不到一天,沈落溪就找到了“真凶”,又把人给顺理成章地捞了出来。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宫清对沈落溪与萧越泽的关系生出了怀疑。
眸光流转间,宫清选择先往后退了一步道:
“萧小公爷若不适,那我倒也不好再叨扰了,你先好生休养,咱们来日再寻机会一起议事。”
萧越泽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目送宫清离去。
在御花园假山的拐角处,一抹身影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宫清适时地顿住了脚。
“苍使臣,你是在这儿专门等我的么?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苍云瑄对上宫清明显对他有所戒备的眼神,低沉着嗓音答道:“自然是有的,宫少卿可是在怀疑萧小公爷心悦于溪太医。”
苍云瑄猝不及防地捅破了宫清心底暗存的那层疑影。
而本该是询问的语气,听来更多的却是笃定。
一股怪诞的感觉袭向心头,宫清强行保持着最后的镇静,遮掩道:
“好端端的,我为何要揣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苍使臣,你若有这会子捕风捉影的功夫,倒不如回去想想该怎么说服陛下再度同意与景国联姻。”
苍云瑄嘴角的笑意不觉扩大,眉峰一扬,弥漫着轻佻,“宫少卿,你的嘴会骗人,但你的眼睛却骗不了人,我今日来就是想帮你促成一段好姻缘的。”
宫清自见着苍云瑄第一眼,便无端的不喜,此人长相虽俊郎出众,也算进退有度,可心思颇深,极其危险。
仿佛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可现下听到苍云瑄竟然口口声声说能助她与萧越泽修成正果的时候,宫清心里的那杆秤不可控地发生了动摇。
半晌。
宫清像是下定了决心,转眸问道:“你要怎么帮我?”
苍云瑄不无满意地朝着宫清勾了勾食指,示意她离得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