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极子此人诡计多端,城府颇深,这次就连沈落溪都深受其害。
那么。
萧越泽果真能让沈落溪得偿所愿么?
“应当是不会的,小公爷不会这般莽撞行事,或许他是去为溪太医寻能养身培元的灵丹妙药去了呢?公主放宽心就好。”
穆行的语气与表情皆完美得没有一丝错漏。
江玉颜也只当自个儿是在杞人忧天。
同穆行提了句“我晚些时候再来吧”,她便出了院子。
下午,江玉颜掐算着时辰匆匆而来,正巧瞧见沈落溪坐在梨树下,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姑娘,你和小公爷之间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觉着……”
江玉颜欲为萧越泽说几句好话,不想才开了个头,就被沈落溪以眼神制止。
“玉颜,我现在不想听到有关这个人的只言片语。”
女子说话时的音量不算高,甚至因着春风掠过,声线又染上了些缥缈与不真实的意蕴。
“好吧。”
江玉颜只能暂时按下憋了一中午的话,而后将话头引向了另一处:
“尚锦醒来后,就一直想要寻机会谢谢你,我告诉他你这几日不得空。”
沈落溪静静听着江玉颜的叙述,她的面容平静,恍若枝头绽放的洁白梨花,不争春色却温柔强大。
“手术能够成功,离不开他本身强烈的求生意志,我倒是想再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不介意他是个太监么?”
江玉颜没有犹豫,一字一顿,答得极为认真:
“不介意,我爱的是他的品性,他的为人,即使下半辈子都无法孕育儿女,我也甘之如饴。”
沈落溪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和煦的日光为她镀上了几分暖色。
“我若说我有法子能帮他变回正常男子,你可愿意?”
江玉颜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眼仁发出剧烈的颤动,几度欲启唇,却不慎咬到了自个儿的舌头。
“嘶——”
江玉颜顾不得舌尖处传来的细密的疼痛,忙急声追问道:
“沈姑娘,你这话可当真?我当然是愿意的!如果尚锦是正常男人的话,父皇他一定会同意我和他的婚事的!”
沈落溪笑着轻点了下头,“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事儿得等他身体恢复得好些以后再说。”
左右再过五六日,她培植在医药空间里的灵草也就能成熟了。
江玉颜喜不自胜之下,作势就要向沈落溪一跪。
“沈姑娘,你对我和尚锦的恩德,玉颜都铭记于心,请受我这一拜。”
沈落溪不急不缓地伸手,刚好止住了江玉颜下跪的动作,掌心搭在她的腕间,温和着声音道: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说到底,咱们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话虽是如此说,江玉颜却是打心眼儿里感激沈落溪。
待她激动的心绪稍稍平静之后,在起身离开之前,江玉颜还是将方才被堵回来的话道出了口:
“沈姑娘,人们都说感情的事儿,向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今日见到小公爷一直守在院外,想来他是当真知错了。”
见沈落溪的面色未有半分的松动,江玉颜顿了顿,又接着道:
“有时候可能他并非是存心要背叛你,与你作对,或许是他太过害怕你会离他而去,所以才会被人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