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公爷,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没法解决的难题,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没准儿我能替你解答一二呢。”
天极子将萧越泽方才发狠时所说的话听了个完全,他作势蹲在男人的身旁,眸子里划过一簇诡异不可辨的幽光。
萧越泽晃过神,不答反问:
“日月潭乃是上元帝君明令禁止不得踏入的禁地,国师,你怎的会有这般的闲情雅致前来。”
天极子勾了勾嘴角,难得没有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自然是为了沈姑娘而来,我知道我今日进去,必然是九死一生,我要是死了,你们个个儿都只会欢天喜地地求神拜佛,可若我没死,而沈姑娘再度香消玉殒的话,只怕……”
天极子拖长的语调里含着不可捉摸的深意,萧越泽闻言,右眼皮更是狠狠一跳。
“这么说来,你是都知道了?”
萧越泽袖袍下的双手缓缓蓄力,沈落溪之所以会冒险进入日月潭,无非只为诛杀天极子。
他若在此地就了结天极子,那沈落溪自然也可安然无恙。
这么想着,萧越泽眼尾处盘旋的杀机更是转得凌厉。
天极子的余光扫过萧越泽垂着的袖袍,似笑非笑地启唇道:
“小公爷,你要是杀了我,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沈姑娘了,她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今日就是她要开启时空结界,回到原来时空的日子。”
天极子的这一番话虽是依着方才他从萧越泽口中听到的话而信口胡诌出来的。
但虚虚实实间,竟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萧越泽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每一个字都像是竭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落溪她怎么可能会不告而别?她答应过我的,不会再离开我的。”
天极子轻笑出声,窃喜之余,又自然地作出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
“佛家有箴言曾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与劫难需修炼,我的出现对沈姑娘而言,本就是一场磨炼,小公爷,这劫难的坎儿要是度过去了,那可不就是要各回各位了么?”
萧越泽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猝然一崩,不可置信地低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以再从这个时空消失!”
天极子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萧越泽渐渐癫狂的模样,半晌才又蛊惑道:“小公爷,其实只要我不死,沈姑娘就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劫难功课便也不会完成,老夫这条命要与不要,全在小公爷你的一念之间。”
天极子看似是将自个儿的命交到了萧越泽手上,实则却早已占尽上风。
天人交战间,萧越泽的思绪越发得混乱。
一边儿是理智在疯狂提醒着他莫要冲动行事,另一边儿则是对沈落溪的感情与深切的眷恋。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选择。我若是放过了你,我岂不是背叛了落溪?我不能这么做,不可以……”萧越泽呢喃出声,紧紧抱着后脑勺。
太阳穴处越发剧烈的跳动更是激得他痛苦难忍。
“小公爷,现在沈姑娘身处日月潭深处,怎会知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就永远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萧越泽听着,墨色的瞳孔深处渐渐发了直。
“你说的对,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