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个狗东西挑唆公主不肯嫁人,你可知贵妃娘娘为了办这场驸马宴,费了多少心思!今日若不扒你一层皮,来日你怕是要真的反了天了!”
话音落下,紧跟着三四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从暗处走出。
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沈落溪包围其中。
“嬷嬷们何须如此,我不过就是一介小小侍卫,得了九千岁和陛下看重,才有幸能来炼丹,以求为陛下宽忧解难,余下的是非,是半点儿都不敢沾染的。”
沈落溪的面上浮出一抹和煦的笑意,态度不卑不亢,又在状似无意的敲打中提点了柳嬷嬷。
柳嬷嬷思忖片刻后,缓和了语气道:
“你倒是有点子能耐,那我就不绑你了,免得大家面子都过不去,你自己乖乖跟我们去见贵妃娘娘便是了。”
沈落溪颔首一笑,借着转身的功夫,不露痕迹地给隐身在假山后的萧越泽使了一道眼色。
天色渐暗,沈落溪不紧不慢地跟着柳嬷嬷。
萧越泽则身形灵活地藏匿于各处的房檐间。
待到了慧娴皇贵妃所住的琼花殿,他先一步取出覆在檐脊处的瓦片,而后垂眸朝殿中望去。
“你就是张晋?”
慧娴皇贵妃支着下颌,懒懒地瞥向站在下首的沈落溪,诘问道:
“见了本宫,为何不下跪行礼?莫不是觉着攀上了九千岁的高枝儿,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沈落溪拱手一笑,却是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娘娘这几年可是时常觉着身子不爽利,月事也是淋漓不尽,脸上不时有雀斑滋生?”
柳嬷嬷见状,脸色猛地一沉,将要呵斥沈落溪大胆时,慧娴皇贵妃忽而坐直了身子,追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都给本宫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沈落溪的双手背于身后,声线清冷淡然,“娘娘应当也时时有失眠之症,即便服用安神药,多半时候也都夜不能寐。”
说这话的时候,沈落溪的表情与平静不仅没有显出一丝的怯场。
甚至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从容淡定,更教慧娴皇贵妃登时便改变了心意。
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可能医治好本宫的身子?”
沈落溪胸有成竹地抬起下颌,“自然能医得好,娘娘不过只是生了公主以后月子没坐好,所以才致使卵巢早衰罢了,无妨。”
卵巢?
慧娴皇贵妃还在琢磨从沈落溪嘴里说出的这个词究竟是何意,江玉颜焦急不安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传来。
“母妃,你为什么要绑了沈……张晋来?他不过是在听儿臣的吩咐做事罢了,若有什么责罚,儿臣愿意替她一并领受!”
江玉颜奋力挣脱开柳嬷嬷的桎梏,扑倒在慧娴皇贵妃的脚下,一张小脸儿哭得梨花带雨。
“本宫什么时候说要罚张晋了?不过就是宣她过来问问话而已,不信你问她。”
慧娴皇贵妃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一边儿用帕子擦拭着江玉颜颊侧的泪痕,一边儿又递了个眼神给沈落溪。
“公主,娘娘她并没有为难微臣,只是娘娘担心你会因驸马宴失利的事儿而想不开,所以才命微臣跟着一块儿来想想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