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如今陛下虽是命您暂理朝政,可有的事儿,您也该事先回禀了陛下才是。”
谢尚锦看向来人,狭长的眼尾划过讥诮之色。
“曹公公,你这是何意?是在讽刺本千岁越俎代庖么?你好大的胆子啊。”
曹公公入宫比谢尚锦要早个二十多年,原本是上元帝君跟前最得脸面的大太监。
可后来先是谢尚锦不知怎的入了上元帝君的眼,指名道姓地要他伺候。
而后又提拔了康聪做领事太监,和他平起平坐。
宫里的人向来会见风使舵,原先巴结曹公公的人又扭头去讨好谢尚锦和康聪,更是教他恨得眼红。
“咱家可不敢,九千岁言重了,只是陛下现在想要见见这位名唤张晋的侍卫,所以咱家才特意跑这么一趟的。”
曹公公神情阴鹜地盯向谢尚锦,那对儿浑浊的眸子里泛着嫉妒与厌恶。
“既然是陛下想见,本千岁自不会拦着,张晋,你且跟着曹公公一起去面圣吧!”
谢尚锦说话时的底气稍稍显出些许的不足。
若他早些知道沈落溪和穆行的关系,决计不会让上元帝君那边儿收到半点风声。
“多谢九千岁体谅。”
曹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拨动了下拂尘,见萧越泽作势也要跟去时,捏着嗓子开口拦道:
“这位小侍卫,陛下可没说要见你,你跟着去算哪门子事儿?你若是没什么事儿,就赶紧滚回去当值巡逻,少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沈落溪见状,微微侧身,清绝的唇线舒展,自有一派凌然的脱俗显出。
“我不会有事的,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够回府了。”
萧越泽收到暗示,虽仍放心不下沈落溪只身前去,但为大局着想,终是定在了原地。
所幸上清宫离御书房并不算远,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沈落溪便跟着曹公公走近了上元帝君的寝殿。
“张晋,又是你,你先前在秋猎园中纵容雪豹伤人,今日又害得朕的小公主没有选着合心意的驸马,你说朕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上元帝君斜倚在铺着上好狐裘皮的软榻上,怀里搂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更让原本萧肃的气氛更多了些难以言说的诡异暧昧。
沈落溪不卑不亢地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应当奖赏臣才对。”
上元帝君听罢,不屑地嗤笑出声,语调里渗出森冷的杀意:“你倒是说说,朕凭什么要奖赏你?你如果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照样能给你加官进爵。”
许是担心沈落溪领会错了意思,曹公公收到上元帝君的眼色,当即添油加醋地在旁解释道:
“这所谓的加官进爵啊,是用那质地最为坚韧的宣草纸浸湿了以后,一张张地覆在你的口鼻处,以前最多只封过十张宣草纸,想来张公子如此有胆色,必然是能够创个新纪录出来的呢。”
沈落溪听着,面上依旧不见半分的慌乱。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从袖袍中取出一方做工精美的锦匣,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的金丹。
“陛下,臣的祖父曾经是侍奉过太祖的张真人,这枚天罗金丹更是臣的家传秘宝,服下后可保龙马精神,延年益寿,更可将身体的底子调回盛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