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是谁派你们来的。”
沈落溪半蹲在蒙面男人的身前,欣赏着他满目的怨恨与不甘,幽幽道:
“是太子在上元国的旧部呢,还是祁将军的人马,又或是上元帝君?”
沈落溪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话末的猜测,更是让蒙面男人掠过一丝极快的慌乱。
“你意图不轨,自然人人得而诛之,识相点儿就快些放了太子殿下与祁将军,否则,即使你们进了上元都城,还未进城门,就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的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但落在沈落溪眼中,更多了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太子战败,众国皆知,而我又是我朝新国君特遣的使臣,自古这两国交战,可是从不斩来使的,你这借口寻的,实在是太过拙劣。”
男人还想狡辩,下颌却陡然被沈落溪发狠似地一捏,“无论你的嘴有多硬,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自己把真话吐出来。”
说话间,沈落溪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似是要生生捏碎男人的骨头一般。
眼前的女子一半儿面容都隐在暗处,此刻眉眼中尽是化不开的冷色,像极了索命的女阎罗。
“你休想!”
蒙面男人正想挣开沈落溪的束缚咬舌自尽,却被一旁的萧越泽眼疾手快地拦下。
“穆行,你且把他押进后院的柴房,派人严密看守,明日起来我再行审问。”
沈落溪侧过身,不经意垂眸,正好瞥见萧越泽手背处那一排泛着青黑的齿痕。
“小公爷,你怕是中了听雪轩特制的情花毒,此毒药效甚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可置人于死地,你先用下这枚解毒丸!”
萧越泽闻言,听话地接过沈落溪递来的丹药,丝毫不觉痛般摇了摇头:“我没事。”
下一秒。
他的身形径直向前栽去。
“萧越泽!”
沈落溪未做他想,伸手用力将萧越泽朝她所在之处一拉。
男子有些坚硬却炙热的胸膛直挺挺地撞向她的鼻尖。
无形中,沈落溪心底本该平静的某处,蓦然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将军,不如我来照顾萧小公爷吧,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这男女授受不亲,您身为女子,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穆行试探性地开口,神色中藏着不易察觉的一缕不安。
沈落溪低头望向已然不省人事的萧越泽,轻轻叹了口气,却是摇头道:
“不必,萧越泽的毒终归是因我而起,我来照顾他便是,更何况,我久在军营,男女大防,本就是无稽之谈。”
见沈落溪的态度坚决,穆行不好再说些什么。
萧越泽的身形颀长高大,此刻他大半的重量都无意识地倚在沈落溪身上。
一男一女两道背影似乎极为亲昵地相互依偎着远去。
穆行怔在原地,袖袍下的双拳缓缓握紧,却又落寞地放松。
他的将军,终究还是对萧越泽动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