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发挥出风云斩的威力时,一定下意识将它当作了手足一般属于自身的存在。”
“剑术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
“剑随心发,不仅是将剑当肢体的一部分使用,更将它直接作为意志的延伸。”
“不是说你到达了足以读懂六道的境地,才能使用六道神兵。运用它们的过程,就是领略六道的途径。”
“想要参悟天道,亦可将救重要之人视作其中的一场修行。”
谢辙猛然抬起头,望向与那天狗打作一团的狐狸兄妹。问萤拼了命从一旁利用冰雪的法术辅佐,拖延天狗的行动。寒觞不断以燃着烈火的长剑试图寻找它的弱点。夜色中,他
的眼睛被这段明火点燃,迸发出坚毅的光来。
那时,寒觞分明也这样说了。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你用你的剑,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一定做得到。”
这一刻,谢辙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周遭陷入寂静。他缓缓抬起剑,手上的动作不像要斩杀,也不像要防卫,只是一副搅动云团的样子,腕部的力量轻柔得恰到好处。很快,天空的云聚集起来,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遮蔽了那一轮青蓝的月亮。
血天狗的行动迟缓了,不仅是因为问萤的法术。
“厉害啊老谢!”
抬头看向黑云密布的天,寒觞又低头望向谢辙。他笑起来,谢辙也轻轻一笑。趁这个时候,问萤的脚下燃起两道苍蓝烈火,直直蔓延到天狗脚下。在火舌碰触到它四肢的一瞬,火焰突然凝结成寒冰,将它死死冻在了屋顶上。寒冰甚至冻住了它身体的一部分,让它不能再以流体的形式挣脱。
注意到异样的尹归鸿却无暇顾及。神无君并不放水,步步紧逼,一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
“看来最大的障碍还是你……”
“若有本是杀了我,那你便来吧。”
两人的战斗还不到落幕的时候。聆鹓焦急地看着谢辙,问道:
“还有什么办法么?你还能……能改变天上的灵脉么?”
“我不清楚,但——神无君说,影响那些灵脉的,是云,是风。若有什么法子能距天空更近一些,或许能更大地发挥出风云斩的效用。”
“要是我们有天狗就好了!”问萤跺了跺脚,“或者其他什么能飞的式神。这样,你也能被带着飞起来……”
寒觞叹了口气:“指望霜月君在这时候出现,委实不太可能。”
战斗中的尹归鸿不死心地对那天狗大喊:
“蠢货!你在做什么?我以你主人的名义命令你,把这群碍眼的家伙做掉!”
他愤怒的声音引起了腰间玉石的共鸣。分明是绿色的材质,却泛出火红的光来;也分明是保人平安之物,却成了夺他人性命的凶器……
那天狗双足用力,先是踏碎了前脚的坚冰,又一个后蹬,将两个后足的禁锢解除。尽管代价有些惨重——它失去了一部分血液,那些红色与坚冰相融了。但是,它的身体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血将它修缮,它很快恢复如初。从爪上刺出鲜红的甲来,它张开翅膀再度跃起,立刻就要朝着谢辙与聆鹓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耀眼的烈火在它身上炸现。
在落地之前,天狗被什么击中了——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但火球是从侧面袭来的,并非屋顶,所以上方的寒觞也有些茫然。天狗被打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甚至制造出了一小段拖行的痕迹。
橙金色的天狗从天而降。
它的毛发如此光滑,如此柔软,如此夺目,像灼灼燃烧的火焰。从它不断扇动的双翼落下灿烂的火星,在落地前便梦幻地熄灭。坐在天狗背上的女人这样问了:
“我听到有人需要会飞的式神?”
“沈夫人!”